恶心的“火头鱼汤”
长大后才知道“食人鱼”原来是一种黑鱼。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村里的人都说是“食人鱼”。
我奶奶说我妈姬大妮小时候久病后被村里人叫“姬先生”。经过不断的研究，她说我感冒是从妈妈子宫里带来的，我是十二月出生的，体质弱，需要补。
虽然以前她每天都带我去村里那些吃奶的人家蹭奶，但是要等别人家的孩子吃饱了再给他们吃一口。至于吃不吃，先不说季先生，只要人家肯喂，就绝不能放弃机会。直到孩子断奶，姬大妮才释怀。反正我的命暂时保住了。
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素质基础差还是弱。三岁的时候，我变成了病豆芽。季先生看了很难过。那时候总是吐黏黏的痰，还经常咳嗽。一咳嗽就上气不接下气，像只病猫。
后来不知道季先生从哪里得来的秘方，说用火蜥蜴炖的汤既能祛痰又能止咳，只要连续喝一年半，保证身体好一倍，好吃一倍。
父亲叶大军听了眼睛一亮，说我们村的池塘里有一个。于是父亲每天一下班就赶紧跑到池塘边抓蝾螈。不知道是因为我命大还是我爸运气好。那年池塘里有很多鱼。奶奶说我爸爸从不失手。于是我这个可怜的宝宝，一天要喝两次不放油不放盐的鱼汤，中午晚上继续喝。那温热的鱼腥味比中药还难闻。每次喝完都吐。我吐完了，我爸就去壶里续满，继续让我喝。有一天我再也受不了了，就拒绝再喝了。
叶大军左哄右哄都不管用。纪老师左劝右劝都没用。我就是不开口。往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没有一丝热气是喝不下去的。父亲无奈，一改往日温和的神态，冷着脸把一只鞋底高高举过我的头顶，说不喝就得吃。
我想，这臭比目鱼怎么吃？我们继续喝汤吧。我不得不流着鼻涕和眼泪喝下每一滴汤。后来他们经常用这种方法逼我喝大一点的汤和中药。
但是被高高举起的鞋底一次都没有掉下来。长大了才知道，吃鞋底不过是挨打而已。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弄鞋底呢！反正他不会真打。总比喝那个火头鱼汤强。
不知道喝了多久。反正每次我爸带我出去，村里人总会笑着说:“小年的脸色好看多了。多亏你爸天天在池塘里抓鱼，逼你喝鱼汤，你长大了一定要逼你爸喝一次。”
很多年后，女儿因病不肯吃药，被父亲含泪逼到墙角的时候，我的心一直在痛。但是不吃药怎么会生病呢？小时候，纪老师那时候一定很苦。如果不是我爸的“威胁”，我不知道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可能他已经去西天拜佛了。
有一年夏天，父亲得了阑尾炎，我听奶奶说拆线后阴天喝黑鱼汤，疤就不痒了。出院的时候，我一大早跑到街上买了个黑鱼炖肉，端了一碗给我爸，我爸看了一下愣住了，但还是皱着眉头喝了下去。我问他是不是很难吃。他笑着说:“真好吃。我女儿做的汤一定好喝。”
“好吃的话我天天炖给你吃。”虽然我讨厌黑鱼汤，但是只要我父亲喜欢，我还是愿意和他冰释前嫌的。我说了，觉得好像有点不对，但又想不通哪里不对。
季先生微笑着看着叶大军，叶大军盯着季先生。
“嗯，小年，你已经住院几天了。明天回去工作。请假也不好。”父亲转过头，一脸温柔的对我说。
“没事，我和领导有协议。这几天我得给你做点好吃的。明天我再买条鱼，继续炖给你吃。”
“不要买。”
“很好。”
看到季先生和叶大钧异口同声，我很惊讶。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协调了？
“说实话，你爸爸一点也不喜欢鱼汤。”
“那他为什么说好吃？”
“第一次女婴特意为他炖的汤，不管多难，他都要喝。死了真是太可惜了。”我妈继续说:“你爸最讨厌吃鱼了。他小时候逼你喝鱼汤，看着你哭就难受。每次你喝完，他都逼着自己跟你喝，说跟你在一起会难受，你喝多少他就喝多少。当时他说等你，这辈子再也不喝酒了……”
我觉得我的喉咙好像被烟熏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注意到父亲不爱吃鱼。我看着父亲，他避开我的目光，看着窗外。纪先生的声音越来越低，夹杂着一些抽泣。也许他们又想起了小时候那些艰难的日子！
房间里沉默了很久。父亲突然转过身，冲我笑了笑:“你怎么觉得我运气这么好……”
父亲每次说起抓鱼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声音也越来越大，仿佛要再次大声向别人炫耀自己的辉煌历史。
“行了，别在孩子面前显摆了，一说起这个你就乖了。我几乎能听到耳朵里有茧。”我妈赶紧擦了擦眼睛，跟我爸诉苦。
我的父亲立即闭嘴，我默默地走出了房子。
正好女儿进来和爷爷奶奶聊起幼儿园的事。房间里不时传来阵阵笑声。
我在外面站了很久。院子里种了一棵樱桃树和一棵桃树。在西南墙的拐角处搭起了葡萄架。粉红色的桃子挂满了枝头，葡萄架上挂满了蓝色的小葡萄。樱桃树长满了叶子，都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水果。
婚后每年果实成熟的时候，父亲总是天不亮就起来摘些果实送到我家，生怕来不及吃。
无论是黑鱼汤，还是这些果树，无论生活充满苦涩还是甜蜜，它们都像父母一样陪我度过了最艰难也最快乐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