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中医当傻子。

如果你爱我,请举手。

早上起来不到两分钟就把头发梳成了两条辫子。妈妈说小玲真的很快,但她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在镜子前呆太久。

两年前得了一场病,关节总是疼,脸上手上都是红斑。这种疾病被称为红斑狼疮。医生说这是慢性病,需要长期治疗。从那以后,大量的中药和西药的注射和输液伴随着我。虽然这种病在日常接触中不会传染,但很明显朋友们都在渐渐疏远我。甚至我最好的朋友蒋木木也不再牵着我的手去逛街了。她说当我看到你手上的红斑时,我感到害怕。

仿佛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变得很陌生。我开始穿着长袖衣服低着头走路。我不敢大声说话,也不敢大声笑。我没有同桌。我自己核对了答案...看着孤独吞噬我,我安慰自己没关系,然后在黑暗中睡着了。我经常梦见我有白皙的皮肤。我穿着短袖t恤,和朋友们拥抱微笑。但醒来后,依然是无尽的黑暗和被泪水打湿的枕头。

两年过去了,我已经不再做这样的梦了,很美好,也很痛苦。一个人没什么不好,至少我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

我热爱运动,但我讨厌体育课上那些团队活动。当老师让我两人一组练习拔河的时候,我只能叹口气去操场照常盘腿而坐,老师照常不理我。看着他们在操场上,我低声对自己说:“亲爱的,你穿着t恤出现在这里,真是太勇敢了。”低下头,我看了看手上的红斑,两年的治疗终于有了些效果。

“喂,你不是要去参加活动吗?”一双白色运动鞋停在我面前。

啊?!我突然抬起头。原来是前几天转学的新同学。我慌忙埋下头,把手放在背后。我不想那些红斑吓到这家伙。

“找不到伴侣吗?否则,我就和你在一起。”他向我伸出右手。一瞬间,我想到了王子舞会上的灰姑娘。看着他的嘴角,我感觉我的手正不受控制地从我的背上“走”出来。不是,一种强烈的自卑感把我吵醒了。我把双手攥在背后,然后站起来,转身跑了。

晚自习结束,人差不多走了,我背着书包慢慢走。刚出校门,有人在身后叫:“刘小玲!刘小玲,等一下!”我愣了一下,继续往前走,可能不是在叫我,毕竟很久没有人跟我打招呼了。“刘小玲!”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我停下来,一个男人绕到我面前。是早上那个男孩。我突然变得不安起来。“你忘了你的名字了吗?”“很久没有叫我的名字了。”“你不会忘记我是谁吧?”他突然愣住了。我摇摇头,走到一边。“哎!该死,我是方友南!就是那个‘黄蓝’的家伙!”他又来找我了。

当时这个被我称为“黄蓝”的家伙是我在幼儿园的同桌。那时候他是个猴精,上蹿下跳,忙着和别的小朋友玩。终于有一天,他的行为引起了公愤。一个小胖子大声问道:“想和方友南玩的请举手!”所有人把手放在背后。他脸红了,眼里满是泪水,但还是倔强地抬起了头...

第二天早上,吃完药,我来到学校。教室里人不多,方友南还没来。我有点失望地坐到了座位上。坐在后桌的女孩丁用一本书碰了碰我的背。我一转身,她故作惊讶:“听说你昨晚下课后和你楠一起走了?”我点点头。她的眼里立刻燃起了一团怒火,但很快,她又换上了一张笑脸:“唉,佑男善良,容易同情穷人。啊!我一谈到他,他就来了。”她的眼睛带着不寻常的温柔看着门。

方友南穿着李宁的白色运动服走了进来。他很高,走路有点歪,看起来很傻。但他清爽的脸还是让几个女生对他刮目相看。是的,我不得不承认,11年前那个被万人指责的捣蛋鬼,已经沦落为一个备受瞩目的帅哥。我的自卑感突然上升。也许丁是对的。方友南只是同情我。

“早上好,刘小玲!”他来到我的桌前,停了下来。“嗯”我敷衍地回答,假装在低头找什么东西。他的白球鞋没动,我心里暗暗喊,走开,你没看见那些人都来了吗?

“嘿,刘小玲!你就是这样问候我的吗?”

是的,我在心里回答,然后把头埋得更低了。为什么这家伙总是喜欢这么大声地喊?

“给你的。”他把一瓶牛奶塞到我手里,然后走开了。过了很久,我鼓足勇气回去,方友男正怒气冲冲地盯着我。我吓了一跳,赶紧坐直了,脊梁骨发凉。小气鬼,犯得着生气吗?好吧,就生我的气,离我远点。我又不是没被疏远过。我不禁想起有一次和蒋木木他们一起逛街时,我努力忍住眼泪的样子,他们手挽手挤在一起,笑着离开我,就像我现在这样。

但接下来的几天,方友南依然若无其事的大声和我打招呼,依然在课后坐过来给我讲笑话,依然在自嘲之后问我“你怎么不笑了?”这个白痴。

真不知道是谁建议的。有一天,老班无缘无故问我们这周日去不去郊游。所有人都高呼万岁,当然除了我。

郊游那天,我最后一个上车,然后靠在扶手上听MP3。我知道只要我坐下,旁边的座位就会有人坐,为什么要浪费我的座位呢?公交车上很热闹,有人在听音乐,有人在一起窃窃私语谈笑风生,有人在用DV给旁边的人拍照,还有……方友楠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奇怪,他在写什么?我撇了撇嘴,回头看了看前方。

大概过了一分钟,方友楠出现在我旁边,默默地靠在扶手上,然后塞了一张纸到我手里。我疑惑地看着他,他用下巴示意我打开纸。

展开的纸,写满了被擦掉的痕迹,终于在纸的底部看到了一行完整的字:嘿,无畏的刘小玲在哪里?我把纸紧紧地捏在手心里,说不出话来。

一路上,他美丽的侧脸总是沉默不语,仿佛周围的一切热闹都与他无关。车厢里明明有两个空座位,为什么他一定要和我站在一起才算与众不同?真是个白痴。我把纸捏得更紧了。

郊游回来的第二天,方友南背着山一样大的书包,毫不客气地在我身边坐下,说:“我坐这儿。”

“不行!”我也粗暴的拒绝了他。最后他只好嘟囔了一句真是没心没肺,背着书包回去了。

后桌的丁似乎对我拒绝方友南做我同桌很满意。下午休息的时候,她邀请我和几个女生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打了几个回合,大家都像朋友一样笑了。可惜就像是约好了一样,他们集体用剪刀把我的布杀了。丁说:“你去讲台上对全班喊,‘爱我的请举手!’“我当时一定是高兴得昏了头。我想都没想就冲到讲台上喊道:“爱我的请举手!" "

原本热闹的教室突然变得热闹起来,男生们笑着喊,不要,不要吓我们。一个男生对旁边的人说:“刘小玲,你真的要做得这么好吗?”男的很配合的说:“哼,等我整容回来,你一定会举手的。”“那等你把脸整好了再来问我。”其他人哄堂大笑。

我摇摇晃晃地独自站在笑声中,一种咸咸的液体在我眼里涌动。我很努力地抑制它。也许这是一个阴谋,只是为了愚弄我。为什么不拒绝他们的恶意邀请?为什么我这么笨?

“哎!刘小玲!”我慢慢抬起头,教室最后一排的桌子上,方友南正站在上面,握着一只手,使劲挥舞着。“我这么高,站在地上举手,你没看见!我必须站在桌子上!我真的很生你的气!”他一脸又气又喜。

恍惚中,我想起了那一年,小方有男快要哭的时候,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举起了胖乎乎的小手。其他孩子都愣住了:“刘小玲,你要跟他玩,我们不要你玩!””小女孩不理他们,举手向缺门牙的方友楠张嘴。这个倔强的小男孩终于放声大哭。是一种找到安全感就哭的感觉。

时光飞逝,角色转换。这一刻,我和方友南一样泪流满面。这是两年来我第一次不怕他们的注视。而方友南这个倔强的家伙,也和当年的我一样,无声地咧嘴一笑,倔强地摊开手掌站在空中。

无论我是水晶还是石头,如果你爱我,请勇敢地举起你的手,那么我将成为世界上最勇敢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