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百宝丹

1938年夏,屈从昆明监狱获释。他一到家,一辆汽车就停在他家门口,国民政府行政院副院长焦的秘书陈毅从车上走下来。

陈毅恭恭敬敬地把焦的亲笔信交给了瞿。这是屈第三次受焦之邀,也是他的贴身秘书。看来焦这次不把屈请来是不会罢休的。

经过深思熟虑,曲同意接受焦的邀请。上车后,陈毅一路开车去重庆,怕他反悔,跳下车。

眼看家乡越来越远,曲从随身携带的老人口袋里掏出了“万英丹”防伪印章。他把玉玺捧在手心,祈求上天保佑他平安,感谢他治病救人的功德。

“万英白宝丹”,名为丹,实际上是白色粉末的形状,现在它有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云南白药。这种药凝聚了屈一生的心血,给他带来了无数的名利,但也在乱世中带来了无尽的灾难。

幸福与不幸相互依存,这是屈从小就经历过的。

屈小时候很不幸。他小时候失去了爸爸妈妈,不得不和三姐相依为命。屈也很幸运。三姐结婚后,带他去婆家生活。她姐夫袁槐和公婆袁恩玲对他就像亲人一样。袁氏家族是医学世家。屈聪明好学。他和袁家子弟一起读医书,辨草药,为他以后的医学生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成年后,屈靠行医和治疗跌打损伤为生。结婚生子后,为了让妻儿过上更好的生活,他离开家乡江川,到云南南部找工作。

他一边打零工一边行医。业余时间特别喜欢研究外伤药,经常通宵研究。云南少数民族多,民族医、民族药也多。每次见到他们,屈都会虚心求教。他取长补短,积少成多。不知不觉中,他竟然配制了一种专门治疗外伤的药。

有一次,屈在仓库里碰到一个受伤的苦力。小工的小腿被货箱划破了,在流血。屈用自己的外伤药给他治疗,伤口很快就止住了血,减轻了很多痛苦。这就是屈自制创伤医学的开端。

自制的药虽然看到了疗效,但和真药还是有很大差距。真正改变屈和云南白药的是另一个人,那就是道士。姚洪军有很好的医术。他常年隐居,只在偏僻的乡村行医。

屈张欢拜姚洪军为师,跟随他走遍云贵,到处寻找草药。一路走来,屈跟随名师受益匪浅,医术更是上了一层楼,独创的创伤医学也在不断完善。因为使用了许多珍贵的草药,并且可以治疗多种损伤,所以被命名为“万英百宝丹”。

在旅行了近十年后,曲回到江川老家,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一问才知道,他老婆以为他在外面死了,改嫁了。他很难过,也很后悔,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在姐姐和姐夫的帮助下,屈重整旗鼓,创办了义光。他的医术今非昔比,一光越来越大。姐姐后来为屈找了一门亲事。他结婚后,家里的一切都是妻子打理,让他可以重新全心全意的研究毒品。

除了研制百宝丹外,屈还研制了骨骨散和虎力散,并有自己的一系列药物。只要受伤者还有意识,就可以用药物来恢复活力。屈终于不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赤脚医生了。

20世纪20年代,瞿把他的义光开到了省会昆明。由于百宝丹疗效显著,他很快在昆明立足。

这一天,一个穿军装的人非常着急地找到了屈。他拉着屈对说,“屈先生,吴受了重伤。请你去看看吧!”

当屈仔细一看,这个穿军装的人原来是他家乡附近的一个土匪。

十年前,他刚刚告别了他的主人姚洪军,回家了。在他进入房子之前,他被强盗蒙住眼睛并绑了起来。

当我到达强盗的巢穴时,我看到领头的强盗胸部中弹,血流如注。其他几个土匪拿枪指着他的头说:“看见外面吊着的那两个了吗?如果治不好,你可以陪他们!”

屈看见两具尸体挂在门外的一棵大树上。不知道他们是被土匪打死的,还是被吊在那里饿死的。

他哆嗦着出了一身冷汗,为匪徒们感到惋惜。那时,白豹丹和古古三刚刚成形,他们从未治疗过枪伤。屈张欢没有十足的把握,只好硬着头皮把药给了土匪。这两种药没有辜负屈的期望。百宝丹止血消炎,马上见效,撑起骨头,生肌接骨,第二天也发挥了作用。胸口的子弹被愈合的肌肉挤出来了,只需要用银针戳几下。

这是百宝丹第一次用于枪伤,这对曲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他每天仔细观察伤口恢复情况,记录病历。那个土匪还用自己的身体试药,为云南白药立下了汗马功劳。

因为善待土匪,屈被指控为土匪而入狱。然而,这一次,监狱的饭并不是免费的。十年后,屈又治好了这个土匪,名声大振。他也被认为是乌云背后总有一线光明。

土匪头子叫吴学贤。后来,他被招募成为一名指挥官,得到了盟军总司令唐的赏识。

这次吴学贤腿部中枪,截肢是几家医院西医唯一的办法。吴学贤不愿意截肢,保住了命却没保住腿。他突然想到了屈,于是就赶紧派人去找他。

曲收拾好自己的药箱,去了医院。这一次,他给吴学贤准备的药仍然是百宝丹,但性能比十年前有了很大的提高。原万英百宝丹分为普通百宝丹、重生百宝丹和三升百宝丹。三种不同疗效的百宝丹可以更准确地治疗不同严重程度的损伤。

吴学贤的腿伤不轻,子弹打碎了腿骨,穿透了大腿。屈听了,看了,问了,从药箱里拿出了三种百宝丹和骨骨粉,内服外敷,同样止血消炎,接骨生肌,但疗效比十年前更快更好。

没过多久,吴学贤的腿伤逐渐恢复,断腿骨已经接好,下床也不瘸了。这条被西医判死刑的腿居然保住了。西医虽然学了之后不知道原理,但还是忍不住惊叹中医的神奇。

屈救过吴学贤两次,吴学贤是恩人。他大力宣传屈,打着“屈的白豹旦”的旗号在昆明街头奏乐,使春城人人都知道屈。唐总司令得知后,非常重视这位外科大师,并题写了“药冠滇南”的碑文。

吴学贤成为沟通屈与云南军政两界的桥梁,百宝丹被列为滇军必备药材。百宝丹确实名副其实。其配合谷谷粉对枪伤有奇效。既能快速止血消炎,又能使弹头滑出新长出的肌肉,减轻士兵的痛苦。

以军政界的良好口碑,百宝丹的销量不会是问题。屈不仅是一位优秀的医生,而且很有商业头脑。他将药品送检,使其合法化,并促进大规模生产,投放全国市场。百宝丹通过铁路到达上海和广州,然后逐渐北上。即使是去东方旅行的人也会随身携带一瓶百宝丹以防外伤。

1937年期间,全中国陷入战火之中,滇军抗日将士重阳节在昆明宣誓。瞿闻讯后,向滇军捐赠了3万瓶百宝丹。以百宝丹的药效,即使不捐,军队也会拿钱在家里买药,但屈认为抗日救国是每个男人的责任,不能上战场杀敌,所以用百宝丹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台儿庄战役中,滇军把白和万里带上了战场。无论是战争中的枪伤还是刀伤,只要内服外用都可以迅速止血,继续战斗。日军看到滇军恢复得这么快,惊呼滇军不死。

血淋淋的台儿庄,不仅让滇军名扬全国,也让百宝丹名扬天下。一年时间,百达翡丹的销量达到了40万瓶,曲也达到了事业的巅峰。

然而,当屈为白感到骄傲时,他的危险也随之而来。

先是重庆市政府的焦发函邀请他到重庆的“* * *商业事业”。焦是国民党行政院副院长兼中国制药厂厂长。在几年前禁止中医的情况下,焦为中医事业做出了很多贡献,保存了中医文化。屈虽然对焦心存感激,但他知道“* *事业之大业”必定与百宝丹有关,所以接连婉拒了两次。

没过多久,就接到了昆明市政府的通知。政府以抗日救国为名,要求瞿捐赠一架飞机。虽然屈已经获得了大量的财富,买一架飞机却是一个天文数字。他哪里买得起?

当屈向政府解释买不起飞机时,昆明政府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如果不能捐飞机,那就交出百宝丹的配方!屈买不起飞机,更不用说交出配方了,就这样被昆明政府不分青红皂白地投进了监狱。

为了救父亲,儿子曲万增不得不破财免灾,向昆明政府捐款3万元,保释父亲出狱。捐款后,昆明市政府仍然态度坚决,说三万元不够买一架飞机,并要求曲继续捐款,否则将他送回监狱。

屈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即使他捐出全部家当,昆明政府还是会逼他交出配方。然而,政府并没有真的为了国家和军队而拿走配方。那些政府官员只是想垄断百宝丹,发大财。面对这样的政府,屈下定决心:我宁死也不交公式!

正在这时,渝娇又发出了邀请,亲自来接他的是秘书陈毅。陈毅说,可以以救治抗战受伤将领为由,将他带走,以摆脱昆明政府的控制。

尽管屈猜想焦也对百宝丹垂涎三尺,但他别无选择。昆明政府已经把他逼到了绝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他关起来。不仅仅是他自己的生命,就连他的家庭和百宝丹都会失去。

他想了想只能冒险一次。暂时他会去重庆避一避,然后避开昆明的风头再做打算。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去重庆是屈最后的选择。他知道自己前途未卜,所以做了最坏的打算。临行前,屈带着妻子去城隍庙烧香,理由是要去拜见城隍。在一个僻静的地方,他把百宝丹的配方和制作要点一一向妻子说明,以防万一,百宝丹也可以流传后世。

瞿来到重庆,被直接派到中华制药厂,任一光副厂长。

焦见到屈时,直接对他说:“白药是前线最重要的物资。你用百宝丹配方入股中华制药厂,在这里扩大生产供应到前线。四大家族在中华制药厂都有股份,他们当然不会亏待你。”

听了这话,屈才明白,自己走遍了重庆,情况还是和昆明一样。白鲍丹凝聚了他一生的心血,爱惜自己如命,不交出配方是他的底线。而且,焦和昆明政府是一丘之貉,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屈拒绝了这样的要求。

焦没有强迫他,而是让屈在渝失去了人身自由。他每天只能待在中华制药厂,身边的警卫严密看守,切断了他与外界的联系。瞿被任命为的职务,但实际上他是被软禁的。他不见任何人,笼罩着他的只有孤独和焦虑。

屈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情绪低落,这使他更加想念昆明和他在家乡的亲人。睡梦中,他总是走在江川老家的路上,醒来时却满脸泪水。曲也喜欢云南的乌烟瘴气,但在重庆,就连他的饮食也受到控制。谁会给他找云南的乌烟瘴气的土?他抽烟上瘾,挠心,重庆又湿热,所以得了夏痢,身体虚弱。

医生很难治愈自己。作为名医,屈只能忍受疾病和毒瘾的折磨,而这是无法治愈的。面对焦的严刑峻法,屈仍不肯后退一步。

两个多月过去了,屈变得憔悴了。面对无望的生活,他似乎看到了生命的尽头。曲从钱包里拿出了防伪印章。他抚摸着海豹,好像在向他的老朋友告别。之后,他用火柴烧,用地砖磨,想尽一切办法破坏印章上的字迹。

看着面目全非的印章,曲忘记了他心中的最后一件事。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回到了江川老家。

这一年,屈五十八岁。他死后,昆、渝两地政府也收走了爪牙,以为百宝丹的秘密真的会随着屈的死而消失。

抗战结束后,屈的妻子继续经营义光,但国民政府并没有把一个寡妇当回事,认为她靠招牌为生。

自从在城隍庙与丈夫分居后,曲的妻子苗一直很低调地保护这个配方,甚至没有向她的孩子透露过一个字,直到云南解放。解放后,总理在云南看望屈家人时,给予了极大的关怀。他特别提出要保护百宝丹,彻底整顿市场,淘汰不够用的假药。

苗蓝瑛很感激政府的关注和保护。她觉得是时候让白重新出山了。

1955,苗找到市政府领导,将百宝丹的所有配方和制作方法免费捐赠给国家。此后,百宝丹方被列入国家绝密中药制剂,保密期为长期。后来百宝丹改名为云南白药,一直沿用至今。

现在,我们看到的云南白药,还是以前的百宝丹一样:打开药瓶,瓶口有一颗大病“安神丸”,揭开药棉,里面是能快速止血的白色粉末。这些老百姓买得起的云南白药,摆在药店柜台上,药品成分郑重地写着:“国家秘方。”

屈宁死也不肯透露百宝丹的配方,终于得到了让他心安理得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