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离家的那天(第一次离家的那天)
那一年,我不到十六岁,初中毕业。
我的几个朋友都出去工作了。
初三整整一年,我整天幻想自己能像他们一样赚钱。
我甚至知道在外面做什么。
出门做废品回收生意,邻居在市里做废品回收发了财。
我想我也可以做回收生意。
我将和我的父母讨论我出去工作的计划。
父亲没说话,母亲也没说话。
我没有旅行的钱。
不敢说出去做废品回收生意。
我说我同学在浙江工作,我以前有地方住。
我妈妈向我奶奶借了路费。
我去姨妈家借了300块钱。我姑姑说不归她管,问我叔叔借不借。
我说算了吧。
阿姨也没继续接话。
我上了公交车,去了外婆家。
奶奶出来赶集,下一集就直接去我家了。
我错过了。
我姑姑在给麦子把风,她把我叫过去。
帮她摊开五亩小麦,一顿午饭也没拌。
我叔叔走了,我婶婶和堂妹也走了。
如果我的祖母不在人世,我真的认为这样的亲戚没有必要再来往了。
自从家族企业倒闭后,亲戚们就不再来探望了。
他们很少互相走动。
三天后,我如愿来到了浙江。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
我高估了外面的世界。
因为我的年龄,很少有工厂接受我。
即使有一两个老板愿意,出价也低得吓人。
半个月了还没找到像样的工作。
如果继续的话,最多能坚持半个月。
我开始担心了。
我一天只敢吃一次难吃的鱼面。
早上喝点水养胃。好在南方的伏茶是免费的。
我每天喝两大瓶加中草药的茯苓茶。从我住的地方到最近的免费茶点要走五公里。
一天要跑两次,来回20公里。
我带大可乐瓶,每次满了都要装一瓶。
酒店不再轻松,我就搬出了大同店的酒店。
我跟着两个老乡睡在路上。
南方的晚上,睡在石桥上很舒服。
我不敢睡在榕树下。白天,我看见一条蛇在毛毛的榕树根上爬行。
睡了一个星期,开始节衣缩食。
我每天只能吃两包方便面。
我已经花了一大半的路费,也就是说即使我想回家,也赚不到足够的钱。
惠州有个老人和我们一起睡在路上。他有抠耳朵的本事,每天都有很多人在他的地摊上抠耳朵。
掏耳朵一次五块钱。每次大约需要十五到二十分钟。
我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和掏耳朵师傅在一起。
我帮他看摊子。他喜欢赌博。扑克场离地摊不到100米。
有人在挖耳朵。我会打电话给他。
他赢了钱,将带我去吃午饭。
赔钱自己吃。
又过了一个星期,我没钱了。
捡耳朵的人用我的毯子换了80美元。
这条毯子是300多元买的。
八十块钱不够坐最便宜的火车回家。
我不能坐以待毙。
和我们还有一个收废品的睡在街上。
我也是偶然发现了他的秘密。
每次,当我们熟睡的时候,收废品的师傅悄悄起身,悄悄拖着他的平板车出城。
我无聊得睡不着觉。
我偷偷跟着收废品的人去找他的送货点。
一路上,我把随身带的茯茶都喝了。
从时间来看,我至少走了三十公里。
我跟踪了三个晚上,终于搞清楚了废品收购厂。
我没有钱。没有平板车。
急于收废品当然不现实。
找到了家乡,打算和他合伙。
村民平日里能说话,能做事。提到废品回收的合作关系,他连连摆手。
他认为我在骗他,我要骗他的钱。
自从跟他说了这个想法,我就很少见到这个老乡了。
没钱,只能想到没钱。
第一步,我开始捡废品。
我拿了一个大蛇皮袋,开始在街上走来走去。
南方人特别会生活。你不能只拿走留在门口的垃圾。你得为此付出代价。钱少了,对方不卖,不耐烦的摆摆手要带你走。
第一天,因为不了解垃圾的分类,我回收的一些垃圾完全转化成了垃圾。忙碌了一天后,我赚了六美元三十美分。
一碗坏鱼面要六块。我咽了几口水,吃了一碗素面。
素面两元半。
老板看出了我的尴尬,给我加了一勺鱼汤。
这是我一周以来吃得最饱的一顿饭。
晚上,老乡来找我,问我多大了。
我说,我还需要两个月才能转16。
他说,有一份工作,你干不干?
我说了什么?他说他需要一个帮手在晚上捡一些垃圾。
我问,白天不行吗?
他说,你真傻,我白天晚上能干什么?
我大概猜到他说的“拿”很可能是偷的意思。
我最后婉言拒绝了,老乡们骂骂咧咧的走了。
我计划第二天的路线。
其实这里每条路上都有固定的拾荒者。
对于贸然出现的“新”进入者,是有条件的,要分一部分利润给第一手的“包工头”。
这是行业规则。
因为我没有固定的路线,而且我还年轻。我不知道该付给谁。
在这个过程中,我被两个拾荒者驱逐在两条路上。
总的来说,我加入拾荒者大军,待遇还不错。
一个星期下来,我每天的固定收入在40左右。刚一个月就破千了,比之前我们厂里愿意带的徒弟多了很多。
在路上,我被老乡拉到一个拆迁工地,我们在拆迁垃圾里撬了很多建筑废钢。
那天,我得到了150元。我高兴得一夜没睡。
然而,老乡们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被捕了。
那天我们卖完废品后,我去顺盛酒店对面的河里洗澡。
他又回到工地,这次是从工地拉材料,所有人都被抓了。
再也没有踏入工地捡垃圾的工作。
我口袋里已经有500英镑的本金了。
我想找一辆平板车扛在肩上。每天辛苦工作挣不了多少钱。
如果我有平板车,可以绕过二手贩子,直接送到废品回收厂。
我让捡耳朵的帮我找卖架子车的。
盼了一个星期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现在是拾荒高峰期,很少有人退出。
这辆新行李车价值500元。买车后,我没有本金。
我决定工作一段时间。
正当我计划一场大战时,一场全国性的运动开始了。
我也是间接受害者。我偶然得到一辆架子车的销售。
300元,你可以拿钱带走。
第二天,我刚把架子拉到马路上,就被一群穿制服的人拦住了。
他们二话没说就没收了我的架子车,我想辩解是被另一个拾荒的陌生大叔拉回来的。
快点,他拉着我小声对我说。
他拖着我走了两条街,直到手出汗才松手。我发现叔叔的手有六个手指。
我在心里叫他六指大叔。
六指叔说,孩子,你应该在学习,为什么出来捡垃圾?
我说,家里穷。出来找点吃的。
六指叔说拾荒是下等活,不如找个工厂做。我们都太老了,不能被雇用。
我说,我年轻,给的钱少。
六指叔问我有没有地方住。
我说睡在街上。
他把我拖到他家。
一艘停泊在河边的水泥船。
他告诉我这条船每年租金1000元。
他在这里住了五年多了。
六指叔问我的计划。
我说,继续捡垃圾。
他说,最近不要做了,休息一下。
马上就十一点了。拾荒者大军也会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我问,你会怎么做?
六指叔说我们还有抓鱼的生意。
六指叔叔是对的。我注意到船头有一堆渔网。
我在六指叔叔的船上呆了大约十天。我认为我不能以这种速度等待。
我在东阳长大,我决定去东阳碰碰运气。
六指叔看我已经下定决心要走了,也没有留下来。
在我心里,六指大叔绝对是个好人。
我有了一种新的交通方式:坐火车。
我找了一张地图,看了一遍又一遍。决定先接上海局或者济南局的北行货车。
我的第一站没走多远,就停在了丽水。
我等了两天,上了一辆运煤卡车。
这一次,我没有到达目的地。
在义乌又被扔进箱子,被迫下车。
在货运站转悠了两天,遇到一个押运铝锭的师傅。
他告诉我和他一起去。他们的货经过金华,到了金华就想办法到东阳。
我和他一起爬进车里。在货运站,我们被铁路警察询问。他说我是他儿子,放假我出来陪他玩。
铁警检查了我叔叔的证件,我们被释放了。
叔叔带我去了农贸市场,买了西瓜和菜。
我和叔叔一路边吃边聊。
饿了有东西吃,渴了有西瓜吃。
卡车走走停停。我们也跟着走走停停。
半路上,我们遇到了另一位来自甘肃的师傅。他也接火车。
甘师傅年纪比押运员大,一路沉默。
我们好不容易撬开了他的嘴,他只是说了几句话,就保持沉默。
“出来很多年了,没混出来。我已经十年没回家了。”
总之,甘师傅的大概是我们猜的。
我去金华和两位大师告别。
有了小地址,我就去找了。他正忙着送货。
老板是门窗工,年轻时负责打杂。
即使我到了,他也没闲着。
全桥之下,建材生意做成了。
小时候利用午休时间,带我出去市场吃午饭。
他下午的工作日程排得很满。
他问我要不要做送货员,我犹豫了很久。
身体上,他比我大很多。
看到我沉默,他说,你还是回家学习吧。外面很辛苦,你小小的身体受不了。
听了他的话,我第一次有了回家的想法。
我问他,你为什么不回学校?我们的成绩不分上下。
他问我,我该回初中吗?
你已经初中毕业,参加了中考。回去找个技校学个手艺。
我认为他说的有道理。我出生已经快两年了。
我二年级就辍学了。
过年的时候,他回来穿的漂漂亮亮的,我觉得他在外面混的还不错。
肖骁向我要了一瓶啤酒。
他没喝酒。他下午要送货,所以不能喝酒。
我被他带到宿舍,他叫我休息。
宿舍就在加工棚上面,电锯切割的声音太吵了,睡不了多久。
看着床头的日历,我已经出来快三个月了。
我总是给家里打两次电话。
我想家了。
晚上,我想回家。
一周后。
我又坐在教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