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生平事迹
在深宅大院里长大的颜,在12岁之前从未离开过家门。据她说,“所以她总是有点野,总想出去。”
也许是从小就向往外面的天空,也许是受到张伯苓那句名言“会玩的学生才会读书”的启发。在南开女子中学的五年里,颜成了一个全面发展的爱玩、会玩的快乐女孩。那时的她,身材高挑,活泼好动,成为了学校篮球队和排球队的核心成员。
戏剧一直是南开学校经久不衰的传统。那时,周恩来和曹禺都是南开剧团的风云人物。颜也跃跃欲试。她和同学邓婉儿、陶宝生一起,把东北爱国将领郭松龄的故事搬上了舞台,自编自演,并为该剧取名反正。主角郭松龄自然是由身材高大的颜扮演。
虽然是第一次出场,但颜镇定自若,口齿伶俐,尤其是说“我,郭松龄,正式宣布离职!”在那个强有力的解释之后,观众鼓掌了。虽然女生很好玩,甚至有点调皮,但学习成绩一直保持在学校前三。
1918年,颜的父亲在异乡去世,而他的祖父颜修却悲痛欲绝,他把全部的爱都献给了失去生命的颜的弟弟和妹妹。他祖父对教育和科学方法的重视让他们受益匪浅。
颜的哥哥姐姐也很争强好胜。他们努力学习,服侍长辈,从小就自力更生。初三时,被肿瘤困扰多年的祖父严修也因病去世,严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严家一直没有医生。每次遇到生病,全家人几乎都是束手无策。“特别是我三哥,很久以前得了肺结核,不得不辍学在家养病。为了照顾三哥,妈妈付出了很多。所以我很早就有一个想当医生的愿望,我当医生最初的愿望就是能够给家人治病。”
从65438到0932,颜顺利考入清华大学生物系,同时考取了北京协和医学院的必修课,正式开启了救命之路。1935,颜如愿考入北京协和医学院,并以前三名的优异成绩获得协和奖学金。
北京协和医学院一直以高标准的“少而精”培养著称,所以对学生要求非常严格,学习极其紧张。林回忆起当年的学习时说:“一开学,他几乎与世隔绝,一头扎进了学习。”后来毕业于燕的吴阶平,对老协和的“不可协商”“淘汰制”至今难忘。
有了在南开和清华养成的好习惯,颜依然活泼、轻松、乐于助人。也是在协和的日子里,颜认识了她的同学王广超,两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并在这里奠定了一生的爱情。
协和医学院要求每个学生轮流实习所有科目。于是,颜来到了协和医院产科,在这里她第一次见到了著名妇产科医生林教授。林是中国协和医科大学第六届毕业生,毕业于1929。她也是中国协和医院第一任妇产科主任。她亲自接生了5万多个婴儿,被称为“千万婴儿之母”。
在颜看来,林大夫颇有点“神”。
颜回忆说:“我当时实习的时候就奇怪,为什么妈妈在那里哼哼唧唧的,等林医生来了就没有声音了。”她坐在产妇旁边,摸摸肚子,听听胎心,感受一下子宫收缩。之后,她告诉她你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现在肚子疼。你得给他腾地方。等你出来了,孩子就出来了。当母亲拉着林医生的手时,她变得安静了,她不再大喊大叫了。所以,在我的印象里,我觉得林医生真的是一个好医生。她对门诊病人和病房病人都那么认真负责,很有耐心。除了给她治病,还解决她的心脏病。"
在林的指导下,颜选择了妇产科专业,并留在了当住院医师。她很喜欢这个专业,因为在年轻的实习生心中,产科是“一个人进医院,两个人出医院的甜蜜职业”。“一个人来,两个人走,母子两个走的时候都很开心,让我感觉很舒服。”
工作了一年多,就在颜犹豫要不要效仿林不结婚的时候,她从住院医师一步步晋升为总住院医师、讲师、副教授、教授(老认为女人结婚就是职业生涯的终结,最多只能去诊所),珍珠港事件爆发,协和医院被迫关闭。
协和关闭后,林婉拒了同事调动她去美国的邀请,在东堂子胡同开了“林诊所”。在林的安排下,颜来到杨崇瑞医生创办的全国第一助产学校附属妇产医院,接触到了另一位为我国妇幼保健事业做出突出贡献的著名妇产科医生。
中国第一位女医学博士杨崇瑞不仅是妇产科专家,也是医学教育家。她积极参加当时被忽视的群体保健,克服重重困难,先后创办了几所助产学校,掀起了旧中国新式助产方法的革命。更令人钦佩的是,早在20世纪30年代,杨崇瑞就提出了“限制人口,提高人口素质”的思想,并创办了“节育指导所”。
在杨崇瑞的节育指导所,颜看到了令她终生难忘的一幕:医生们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乞求”患者采取避孕措施,告诉他们为什么要避孕,如何采取措施。
颜被吓了一跳。这几乎是在“乞求”病人,和坐在诊室里等病人上门是多么的不同啊!就在杨崇瑞身边,颜开始意识到“预防”和“保健”的重大意义。1942年7月,颜从全国第一助产学校辞职,与王广超结婚,成为王广超医生诊所的一名医生。但她很快发现,丈夫的诊所有点“神秘”。这个坐落在西单旧刑部街上的小诊所,是中国北平地下党的秘密联络点,肩负着向抗日根据地秘密运送医药物资的艰巨任务。
诊所是市内物资到达平西抗日根据地的重要通道。颜勇敢地配合了丈夫的“神秘”举动。“这种秘密行动持续了两年,我们从来不怕给根据地送药。”
1945年夏天,日本投降,北平城一片废墟。由于日军的撤退,北大医学院的教学陷于停顿,严应邀到北大医学院讲授妇产科。
当时的学生胡亚梅回忆说:“当时我们的妇产科课程是林老师教的。当然,林老师是一位学识渊博、经验丰富的教授,但她的普通话并不流利,而且讲课时英语经常夹杂着闽南语,让学生听起来有些吃力,也阻碍了他们对课程内容的理解。征得林老师的同意后,我们班长邀请了她最喜欢的学生颜来给我们做妇产科讲座。颜老师讲课条理清晰,与临床结合紧密,很受我们欢迎。”
1946,北京大学复校,北京大学医学院并入北京大学。北大医院重开,马上请来了原协和医学院各科的团队,如内科的吴和王,外科的关松涛和,儿科的,眼科的毕华德,耳科的,皮肤科的胡传魁等。而颜的导师、中国协和医院妇产科主任林自然也在其中。
当时因为这些教授大多身兼数职,就带了原本在协和的学生来做住院总医师,包括内科的邓庆增,外科的吴阶平,儿科的赵锡智等。,而林的最佳人选自然是燕。
就这样,颜又回到了林身边。
1948年秋,在林的帮助下,颜去了哥伦比亚大学医学院深造。当颜想起她的老师林和杨崇瑞时,她特别珍惜这次学习机会,他们从未为事业而结婚。当严和他的妻子在美国努力学习的时候,大洋彼岸传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节节胜利的消息。一年后,归心似箭的严夫妇和许多有志青年一起,冲破美国的劝说和阻挠,毅然踏上了回国的征程。
严和夫人在老同学梁思毅和哥哥梁以及范少泉、刘传彦等一批朝气蓬勃、关心祖国的青年留学生的陪同下,登上了从三藩市开往香港的客轮。
曾在美国学过无线电,做过电台主持人的梁,随身带了一台惠普收音机,一下子成了这群渴望了解祖国消息的年轻人的中心。一天,从收音机里传来新中国将于10月1日成立的消息。颜等人兴奋不已,在甲板上展开了庆祝活动:“按新国旗,是红色的,上面有一个黄色的大五角星和四个黄色的小五角星。我找了一块白布,用红墨水染成红色,用黄纸剪了五颗五角星,在大星星周围放了一颗小星。就这样,我们唱起了(解放区的日子等。),在甲板上跳舞庆祝。后来回到北京,发现国旗没做对。可惜下船的时候没留下做纪念。”
按照颜自己的说法,回国后,她做了一系列“无所事事”的事情。第一件事是检查妓女。
1949,165438+10月,21,时任北京市市长的聂下令关闭北京八大胡同的224家妓院,收容妓女1286人,妓女在新中国正式成为历史。作为妇产科专家,颜跟随医疗队在管教所治疗妓女长达四个月。严视她们为亲姐妹,不歧视、不嫌弃,以高尚的医德影响着教育者的学生,也有着深刻的“阶级教育阶级”。
其次是抗美援朝战争。1951年,严跟随李德全率领的慰问团前往朝鲜看望志愿军烈士。在此期间,他们发现了美军空投生化武器的恶劣行为。因此,1952年3月和7月,严两次赴朝,陪同国内团体和英法意等七国调查团,对美国发动的细菌战进行调查。
在朝鲜战场上,严等人冒着美国飞机的轰炸,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收集了大量罪证材料。在随后的四年里,严参加了许多关于美国细菌战罪行的展览。65438年至0953年在德国柏林举办的展览上,她用流利的英语和详实的材料向参观者讲述了美国的军事罪行,后来以中、英、法、俄四种文字出版。
1953,严应邀陪同康克清同志赴哥本哈根出席国际民主妇女联合会第三次代表大会。此后“事态发展一发不可收拾”,各种外事活动接踵而至。
从65438到0958,颜作为五个观察员之一,代表中国参加了在科伦坡举行的亚非妇女会议。1961年,她参加了一个以许广平为团长的日本妇女代表团。1964年参加蒋南翔率领的中阿友好代表团访阿;1979年参加了以英为首的中国妇女代表团,此后多次访美;1988,参加全国人大代表团访英。
尽管占用了大量的工作和家庭时间,颜对自己“无所事事”的工作并不后悔。她服从所有的组织安排。每次出访,她都主动承担起照顾整个团队的后勤工作,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颜气质高雅,英语流利,常被誉为中国女性的“形象大使”。对此,她心中充满了与祖国同呼吸共命运的自豪感。“我个子高,英语好,身体好,不裹脚。走出去,人们会把我视为“板儿”,一个活生生的新中国女性的好榜样!人们会认为中国的女性解放了,真的解放了。”回国后,严短暂担任北京第一助产学校校长,随即回到北大医院任妇产科主任。虽然从事的是“一个人进医院两个人出医院的甜蜜职业”,但颜任莹很早就体会到了这份职业中的艰辛和辛酸:
“我记得我刚到1946北大医院上班的时候,医院产科收治的病人不是危在旦夕,就是孩子已经死了。这种情况在当时很常见。那时候难产的发生率特别高。我曾经见过一个农村妇女难产。当她家人用门板把她抬到医院时,孩子的手已经出来了。那样的话,医生能起到的作用其实很小。”
面对这些悲剧,颜开始反思临床医学的局限性。上世纪50年代,她在北京参加妇女健康普查时,意识到在自己没有感到不适的情况下,及早发现妇科肿瘤,很容易根除疾病。相反,很多到诊所就医的宫颈癌晚期患者,大多是束手无策。
颜开始意识到,医学治疗只能治愈一个人,而预防却可以造福一大群人。
真正让颜下定决心从诊所转行到医疗保健行业的,是退伍军人杨崇瑞的启发。在全国第一助产学校工作时,颜十分钦佩杨崇瑞在改造老助产士、培养助产士方面的开创性工作,使我国孕产妇和新生儿死亡率大幅下降。
新中国成立后,杨崇瑞听从严的劝说,回国担任卫生部妇幼保健局局长,同时也是政协委员。两人有了更多的接触,杨崇瑞“牺牲精神,造福人民”的教育目标和个人行为准则深深感染了她。跟随杨崇瑞的脚步,颜走上了女性保健之路。
有一次,在讨论人工流产合法化的问题时,颜和杨崇瑞都表示反对,担心如果流产合法化,人们会更不重视避孕。后来,他们了解到一些妇女因为无法从人工流产中获得法律帮助而非法受苦。很多土法如“段三针”流产失败,会导致孕妇尿瘘等残疾,甚至死亡。
严反思了自己幼稚简单的技术观点,脱离群众,提出了“一只脚踩进群众”的观点。正是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她开始探索养生之路。
上世纪60年代中期,提出“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在农村”,严带领各学科专家到京郊密云县,一边办“半农半医”学习班,一边治疗一些妇科病,几乎跑遍了密云水库。她深感农村缺医少药,农村妇女健康状况差。
不幸的是,随着“文化大革命”的开始,这项有意义的活动被中断了。
阎和他的妻子没能逃脱“文化大革命”的影响,戴上了一顶莫须有的“帽子”,阎被降职为卫生员。然而,无论是抬担架还是打扫厕所,颜仍然以宽容和真诚对待他人,一丝不苟地对待自己的工作。
“文革”结束,她终于迎来了全新的生活。为了让人工流产带来更少的伤害,她开始提出“非手术终止妊娠”的想法,并率先在医院成立了计划生育研究室,开始药物流产的研究。
最初的工作只能靠破。为了对抗孕酮,促进子宫收缩,“听说新疆的山里有一种叫雪莲的植物,把周围的雪融化了。他们说天气很热。你能试试吗?于是我们找来一些雪莲,用实验鼠做实验。”后来,颜等人研究出用前列腺素、穿心莲等草药终止妊娠的实用方法,再研究开发新药,终于找到了非手术终止早孕的预防方法。
如今,这项研究已经应用于临床,给女性带来了福音。
65438年至0979年,颜随英率领的中国妇女代表团赴美访问,接触了国外正在兴起的围产期医学。想到自己几十年妇产科临床工作的局限和教训,以及导师林和杨崇瑞走过的路,颜深受启发,将“围产期保健”引入中国。
回国后,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北医一院妇产科成立了“优生保健组”,开始研究围产期医学。
在过去,孕妇的第一次产前咨询要到怀孕第七个月才开始。颜认为产前检查应从妊娠早期开始,坚持定期检查,做到早检查、早诊断、早保健,确保母婴安全。于是,她带领优生学保健组成立了早孕门诊,之后又组织了孕妇学校,每天为近千名孕妇提供服务,对她们的身体和心理问题进行全面的指导。很多孕妇带着老公和婆婆家人来上课。
现在的早孕诊所、孕妇学校、围产期保健早已人尽皆知,这是颜为中国少生优生工作做出的最早的贡献。
做优生保健,首先需要大量的研究。严选择经济欠发达、围产儿死亡率高的京郊顺义农村作为试点,从1981到1982开始进行孕产妇和围产儿死亡率的监测和观察,推广围产保健“高危管理”措施。
没有资金?颜拿出了自己的“顾问费”垫着;没有病人吗?颜任莹带领大家挨家挨户“下去找病人”;人手不足?燕志愿为顺义村和乡镇两级的医务人员提供培训,以提高他们识别高危因素、处理高危妊娠、分娩和抢救新生儿的能力。
在3年多的时间里,他们走遍了顺义的7个乡镇,对2000多名婴儿进行了调查研究,最终使围产儿死亡率从27‰下降到17.6‰。颜的“围产期保健高风险管理”试点研究成果迅速得到世界卫生组织和卫生部的好评。世卫组织连续资助中国举办三期全国围产保健高危管理班,向全国推广围产保健高危管理技术,出版了《围产保健高危管理》一书。
从此,颜扛起了中国围产期保健的大旗,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此后,颜和她的团队先后在全国农村开展了“导致孕产妇死亡的社会因素”调查,开展了孕妇心理特别是产后抑郁症的研究,将围产期保健从医学拓展到社会学、心理学;与美国疾控中心开展“神经管畸形”防治联合研究,将女性补充叶酸预防神经管畸形提升为国家行为,使我国神经管畸形发病率在原有基础上下降50%。
此外,颜还成立了中华围产医学会,创办了《中华围产医学杂志》,建成了北京妇女儿童医疗中心,在全国农村推广了围产保健的“三级管理网”。随着医学模式的转变,围产期保健和生殖保健已扩展到所有年龄和多学科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