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一个出轨的老婆结婚。

文/西南的月亮

(故事来源于故事的口头原型,作者整理,以第一人称呈现)

2015春节期间,我带着儿子送我出轨的老婆嫁给别人。

一个。

我的名字是王武。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我家有两个兄弟。我是大哥。我哥哥的名字叫王文。和我一样,初中没毕业就去工地打工养家。我妈我爸都是尽职尽责的农民,一辈子没干过坏事。张梅的到来彻底打乱了我们家平静的生活。

2006年,经熟人介绍,我在当地一所大学做保安。早上五点半起床,晚上12准时打烊。每个月900块钱工资,生活稳定平淡。

2006年底,政府将在大学城举办“新年街”。我作为一名辅警参加了这次活动,张梅在我的工作地点附近卖水果。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张梅。

我每天的工作很简单,跟着队长董斌从“年货街”入口到出口,再从出口到执勤点。每个人都知道董斌喜欢张梅。休息的时候,他总是让我去张梅的摊位买水果,有时几块,有时十几块。偶尔,他让我发信息约张梅晚上出去玩,但张梅从不回复他。董斌那个月的工资基本都花在了张梅的展位上。

?我很少和张梅说话。每次我去买水果,她都主动找我聊天。她总是问我,“你的名字是王武。你懂武术吗?”我每次都否认,但下次去她还是会问我这个问题。

张梅是一个有趣的人。每次有人还价,她总是笑着说:“这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出来的,我可不想掉肉。”别人听到这个会笑,很多时候会买别的。我总能听到有人对她说:“这姑娘真厉害。她嘴里能说出一个金娃娃。”

那一个月,张美佳的生意最红火。

我是团队里最年轻的,同事们总是拿我开玩笑。每次我去买水果,他们都会说:“小武又要撬墙角了。”

我很长一段时间不敢看张梅,偶尔也只是避开它。但谁也没想到,最后我和张美珍是对的。

两个。

2007年6月6日,我和张梅结婚了。

婚礼在老家举行,前后有60多桌。家里人都很开心,亲戚朋友都夸我找了个好老婆。结婚那天我高兴得合不拢嘴,但是最爱笑的张梅却一点也没笑。张梅家只有两个兄弟,她的父母没有参加我们的婚礼。

他们从未同意我和张梅结婚。我第一次见到张梅的父母时,我被赶了出来。张梅和我拿着礼物站在门口。她父亲不让我进去。他站在客厅里,用力朝我的方向竖起一根手指。他生气地对张梅说:“如果你敢嫁给他,你就再也不要进这扇门了。”

张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泪顺着她耷拉着的脑袋滚落下来,很快落在光滑的地板上。我从未见过她如此悲伤。她没有再纠缠父亲,而是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红色的请柬。

“我们是05年6月65438+结婚的。”

张梅用手背用力擦去脸颊上的泪水,轻轻地将请柬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她慢慢站起来,毫不犹豫地朝门的方向走去。当她经过妈妈站的位置时,声音嘶哑地说:“妈妈,我走了。”

她勉强地对我笑了笑,让我把东西放在门口,然后走出门去。

我艰难地张开嘴,试图对张梅的父母说些什么。但当我看着他们怒目而视的眼神,所有的话都被吞了下去。我不敢看他们的脸。我小心翼翼地把礼物放在大门里,有些害怕地对他们说:“叔叔,阿姨,下次我带着梅梅来看你们。”

“滚出去,滚出去。”

我不敢停留,就跑出了一段距离。我身后传来瓶子破碎的声音。是张梅的父亲扔掉了我们送的礼物。那是我半年的工资。

我在公共汽车站找到了张梅。她把整张脸埋在膝盖上,耸起肩膀,轻声抽泣。我走到她面前,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过了很久,她慢慢平静下来。

她红着眼睛看着我说:“王武,我甚至不希望我的父母嫁给你。”

公交车站的人都在看着我们,想从我们的话语中找到故事的真相。我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我紧紧抱住张梅,放在她耳边说:“以后,你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我会听你的。”

三个。

2009年的秋天,家乡的果树都挂果了,那年屋后的石榴树连得多了,粗大的枝干都弯下来了。我们的小石榴也在这个秋天来到了我们的身边。

石榴是我和张梅的儿子。这是他的本名,他叫王涛。小石榴出生的前一天,我给在张梅的二哥打电话,告诉他们小石榴要出生了。

近年来,张梅的二哥偶尔会来看她,但她的父母一次也没来过。

当我去给张梅·赖斯带饭时,我在医院门口遇到了张梅的父母。他们刚下公共汽车。公公见了我,也没给我好脸色。相反,他的岳母抱歉地对我笑了笑,问我张梅是否在那个房间,并让我带他们去那里。

这些年来,我早已习惯了公公的冷淡,也不以为意,就一意孤行,带着父母去了张梅所在的产房。

石榴中午12点出生,220斤。他是一个大胖男孩。

看到孩子,公公又讨厌我了,一点点放下点颜色。婆婆小心翼翼地从医生怀里接过石榴,仔细看了看,然后对公公说:“老大爷,你看这小脸像梅梅。”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石榴径直送到岳父面前,岳父已经不耐烦了,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接住了孙子,就像捧着一件无价之宝一样。公公紧皱的眉头渐渐散去,小石榴的到来也渐渐驱散了我们和父母之间的矛盾。

公公抱了我一会儿,然后把孩子交给了我爸妈。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不像看孙子的时候那么柔和。他冷冷地问我:“给孩子起名字了吗?”

我正要谈这件事。我看见张梅躺在床上向我眨眼。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回复公公:“爸爸,我还没起床。”

听到我的回答,公公的脸上露出了他意料中的表情。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都是爸爸的人还这么不靠谱。孩子出来了,连名字都不知道。”

我只能低头道歉。我不好意思的说:“爸,我爸妈没文化。你看能不能给小石榴起个学名?”

公公犹豫了一会儿才同意,说:“如果陶涛没感觉,就叫王涛吧。”后来才知道名字。公公在家想了好几天才决定。

小石榴的到来,让我们两家的关系有了很大的进步。

我婆婆来我家的次数比较多。过去一年她没来过几次,现在一周有一半时间在我家。我们两家也是搬家比较频繁,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四个。

2012小石榴3岁,我29岁。

经过几年的努力,我也在建筑行业出了名。我成立了一个工程团队,开始了自己的项目。虽然我挣得不多,但足够养活张梅和小石榴了。

张梅过去在当地一家公司做会计。一年前,她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右腿骨折。她不能久坐,留下了后遗症。我和公公婆婆严厉地表示,不允许张梅再工作,所以她在家闲着,照顾家里的老人。

家庭的重担突然落在我肩上。这几年,公公婆婆从公司退休,张美佳的产业交给了两个哥哥。这几年父母也帮了不少忙,我也没脸让他们为我们操心,更辛苦了。

2012年5月20日,一场意外突然打乱了我们的生活。我生病了,患有慢性肾衰竭。短短几天,我就像气球一样膨胀起来。当我被送进医院时,我太虚弱了,不能躺在病床上。

我病后一周,张梅来看我,她来看了我五分钟。我肿得她都认不出我了。张梅站在我的床边,突然大声哭了起来。她以为我要死了,手脚都动不了,只能看着旁边的医生求助。

张梅冷静下来后,医生告诉了她我的情况:“我的命可以保住,但以后不能干重活,不能吃烫的东西,否则随时会复发。”

当她提到这件事时,张梅松了一口气。手术很成功,剩下的就是很长时间的休养和恢复。张梅很忙,白天在家照顾老人和孩子,晚上在医院照顾我。当我可以从医院回家的时候,张梅已经瘦了,我带着一阵爱意看着她。

她自己也没在意,笑着安慰我说:“没事,减肥就好。”

虽然回家了,但是没有恢复,一日三餐都需要人伺候。生病、手术、调理、吃药,一天几千块钱的花销,已经耗尽了我和张梅这几年的积蓄。

亲戚朋友都借遍了,一家人的生存硬生生压在张梅身上,我看着也没办法。

最后,我岳父岳母心疼张梅,逼着我大哥和二哥拿出一部分积蓄,用我和张梅借的钱,在城里一个地段好的地方开了一家饭店,养家糊口。

五个。

我老家是郊区,离我们酒店30多公里。因为身体原因没去过几次。张梅是唯一管理它的人。父母告诉我,酒店生意还不错,但是面对我的医药费和家里的巨额开支,我入不敷出。如果不是张梅几次力挽狂澜,这家酒店早就关门大吉了。

最后一次去酒店是在6月65438+10月1,2015。那天是国庆节,我们约好带儿子去外省旅游。当时,酒店已经分成两部分,我家占一半股份,张梅的朋友陈阳占另一半股份。

陈阳是张梅的高中同学。两个人从小就认识。我和他也吃过几次饭。他身高一米八,眉清目秀,很有能力。他是市里一家食品加工公司的老板。张美拉入股的时候告诉我的。

我们在商店里吃了午饭。因为我的身体,大家都吃得很清淡,以照顾我。陈阳主动承担起点菜的责任。一进门,他就坐在主位上,左手边是张梅,右手边是小石榴,我坐在他对面。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陈阳。当张梅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经常听他说各种各样的事情。现在,当我审视他时,我发现他完全不同于梅常说的张曼。现在的他更加自信优雅。

“武哥,你看我点的这些菜行不行?”他笑着打断了我的思考,我连连点头。

这顿饭吃得很慢,还加了几样小菜,都是我和张梅喜欢的。陈阳考虑得很周到。每天晚饭后,我需要吃药。在家里,父母给我送水,给我吃药。不在的时候都是石榴帮忙。

我看了看张梅,正要让她给我拿药,却听到陈阳突然说:“梅梅,给我拿杯热水来。”

张梅同意打招呼,所以她很自然地站起来,走到房间外面。很快她听到了她倒水的声音。

“给你,小心点。”张梅笑着对陈阳说,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见过我。当我听到有人亲切地像我一样称呼我的妻子时,我有点不舒服,但我没有表现出来,尽管我认为陈阳是这家商店的合伙人,间接帮助了我们。

我和张梅带着儿子去省外玩了四天。我儿子非常高兴。因为身体原因,我们一家人已经很多年没有一起出去玩了。但是我发现我和张梅之间有些变化。在我儿子不在的这四天里,张梅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2015年2月25日,我和弟弟王文去城里领饲料。在路上,我们经过了家里的餐馆,所以我们想吃晚饭,再看看张梅。自从张梅旅行回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店里来了很多新人,大部分我都不认识,他们也不认识我。我问前台一个小姑娘:“你们张老板去哪了?”

她以为我是张梅的朋友,没有隐瞒。她对我说:“张老板和她老公出去玩了。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

我和王文都有些不明所以,脸色铁青。小女孩看到我们两个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当我们再次问她时,她保持沉默,什么也不肯说。

我们没有留在店里吃晚饭,就开车回家了。我一路上告诉王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父母,他同意了,但这件事还是从我嫂子的嘴里传到了我父母的耳朵里。

我爸妈都是老实人,没遇到过这种事。大部分都是听人嚼舌头。在我妈眼里,女人的名声甚至比天还高。我和二哥没有阻止我妈。第二天,妈妈带着村里的几个阿姨,去村里找张梅。

六个。

我和王文离开酒店后,前台的小女孩给张梅打了电话,她当晚就匆匆赶回了酒店,但她万万没有想到,我母亲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我首先想到的是陈阳,他是来自张梅的高中同学。果然,当我妈和那些阿姨们把张梅堵在店里的时候,陈阳以她的小妾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

从我记事起,妈妈就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妈妈,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妈妈生气。她使劲攥紧拳头,眼睛盯着张梅的脸,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仿佛下一秒钟她就要冲上去扯张梅的头发。

农村妇女的韧性在这一刻发挥得淋漓尽致。

“你不要脸,你在干什么?你这是在偷人。”

“你为什么不死?你还有脸回来。”

“你穿着衣服出卖身体。”

各种污言秽语在短短几分钟内从每个人嘴里迸发出来。张梅震惊了。她显然没想到有一天会面临这样的局面,陈阳也感到震惊。我看到他在门口几次试图为张梅说话,但他被这些阿姨们的骂声淹没了。

我没有说话,甚至没有问张梅为什么。也许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一个天天吃药,天天无所事事的人,怎么能要求别人替他承担家庭的重担呢?

从城里回来后,我妈好像着了魔,开始疯狂地寻找张梅对不起我的证据,寻找她半年没回家的证据。仅仅一个月,我和张梅就被大家所知,最后还传到了公公婆婆的耳朵里。

父母从公司退休多年,现在快七十了。突然他们听说女儿出轨了,就让大哥二哥当晚来我家。

公公早就失去了几年前的朝气,眼神看起来更柔和了。他不再咄咄逼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虽然张梅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但我的父母热情地欢迎两位老人。他们心里还是会像一面镜子,知道该怪谁。

我公公婆婆和两个叔叔在我家工作很久了。他们几次想问我,几次都忍住了,公公也叹了口气。在我生病的那几年,公公婆婆和两个叔叔哥哥帮了我家很多。我感激他们的好意,看着他们犹豫不决。终于,我先开口了:“你是想问我这是真的吗?”

当他们听到我的话时,他们显然惊呆了。他们没想到,我会主动提起这件事。他们紧紧盯着我,怕我下一秒说了不该说的话。

“这个事情是真的。张梅和陈阳确实走到了一起。”我看着他们,平静地说了这句话。

虽然他们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当他们听到我亲口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无法接受。公公开始剧烈咳嗽,婆婆赶紧捶胸。我让石榴给公公端一杯温水。喝了之后,稍微好了一点。我公公估计这辈子也想不到会有这种事。

我爸妈沉默,我叔我婆婆也沉默。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公公沉重的喘息声。他沉默了很久,然后突然抬起头对我说:“小武,是梅梅对不起你。我会给你赔罪的。”

我公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跪在我面前,我赶紧伸手把他下沉的身体扶起来。我爸妈也被我公公的行为震惊了。一开始对他们的怨恨瞬间沿线烟消云散,他们赶紧跑过去拉住我公公。

“亲家,你在做什么?都是两个年轻球员的事,不管怎么样,都不能牵扯进去。”

“是啊,公婆,为什么不呢?”

我爸妈紧紧抓着我公公的手,怕他再下跪。直到把公公扶到沙发上,我才重新坐回到凳子上。公公是个爱面子一辈子的人。张梅的出轨让他一生珍惜事物,而此时此刻,他已是风尘仆仆。最后,这个坚强的老人就在我眼前泪流满面。

我不知所措,无能为力。我只能坐在公公身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想给他一些安慰。我对他说:“爸爸,别担心。在我生病的这几年里,张梅一直在家带着我。我不怪她。只要她愿意回来,我什么都不追究。”

公公听了我的话,突然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一丝光彩。他凝视着,眼泪流了出来。这一次,婆婆开始哭了。

然而,我们都没有预料到,谣言的传播早已超出了我们的预料,也超出了公公婆婆劝张梅回头的速度。

七个。

我和张梅在镇上闹得沸沸扬扬,最后波及到闹市区,酒店不得不关门,等待整件事的结束。本来可能还有回旋的余地,但现在流言蜚语把一切都破坏了。

我没有等张梅回来,但我等到了法院的通知。张梅最终决定和我离婚。

开庭那天,我和张梅在事故发生后第一次见面。她显然很憔悴。她平时爱美不化妆,头发蓬乱,眼睛黑黑的,浑身都是疲惫。她坐在我对面,偶尔抬头看我一眼,很快就转开了。曾经愿意为了我和父母决裂的人,离我越来越远。

法院把我的儿子判给了我。张梅没有隐瞒任何事情,在法庭上坦白承认了作弊的事实,对法官的判决没有异议。我们把儿子抚养到十八岁,她每个月都需要支付儿子的生活费。酒店的股份也是以我的名义授予的,张梅什么也不想要,所以他自愿离开了家。

我和张梅之间持续了将近十年的关系,在法院的判决下从此消失了。

八个。

离婚后,我卖掉了我在酒店的所有股份。用换来的钱,我和朋友在老家开了一家农家乐。亲戚朋友经常带人来拜访,生意还不错。在此期间,我忍不住向人打听张梅的情况,但自从离婚后,她就杳无音信了。

2016年7月,儿子被送到公公婆婆家度假。按照之前的安排,儿子会住一个月才回家,但这次只住了三天就从公公婆婆家跑了回来。

刚进门,儿子焦急地对我说:“爸爸,你知道吗?爷爷把妈妈赶出去了,爷爷不允许亲戚朋友帮妈妈,说要和妈妈分手。”

听到儿子的话,我有点惊讶。没想到公公会做出这种事。我冷静下来,问儿子:“你知道你妈妈在哪里吗?”

我儿子好像想起了什么。他从书包里拿出一叠装在信封里的人民币。我粗略看了一下,发现有两万多人民币。我赶紧问儿子是哪里人。

他慢吞吞地对我说:“我奶奶给我的。她让我转告你,如果你有时间替她去看看我妈妈,我爷爷不会让我家管我妈妈的事。我奶奶怕我妈遇到困难。对了,我奶奶还给我写了地址。”

我接过儿子从裤兜里拿出的纸条。上面的地址是在隔壁的一个小镇,离我的家乡不远。离婚后,我和张梅失去了联系。为什么不呢?因为她在我生病的那些年里为我和我的家人所做的一切,我也应该去看望她。

我和儿子没有告诉父母我们要去购物,就开车出了门。当我们到达下一个城镇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这是一个老小区,门口没有保安。我们直接开车去了社区。

婆婆给的地址很详细,门牌号也有。经过短暂的搜索,我们到达了目的地。这是一栋七层楼的建筑。我们停在302的门口。我让儿子敲门,自己躲了起来。

“咚,咚,咚”

我儿子敲了几次门,但是没有人开门。就在我们要离开的时候,有人在楼梯间走来走去。我和儿子静静地等在门口,盯着楼梯的黑暗,等待脚步声的主人出现。

张梅要老得多,只有三十多岁,但他的头发有点白了。她被我们的出现吓了一跳,瞪着眼睛有些惊恐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儿子刚要说话,我拦住了他:“没什么,只是石榴说要见你。我会带他来见你。”

我儿子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骗他妈妈,但他看到我的信号就乖巧地点了点头。

“嗯,那进来吧,还没吃饭,刚在一起。”张梅说,他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了紧闭的门。那一刻,浓烈的中药味从狭窄的门缝中涌出。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张梅,然后我问她:“你生病了吗?”

张梅一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鼻子动了动,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苦笑着摇摇头说:“不是我,是陈阳。”

陈阳,我简直不敢相信。她盯着张梅看了一会。她不想撒谎,然后她问,“陈阳怎么了?这么强壮的人怎么还吃中药?”

“是的。一个很坚强的人,说摔倒了”张梅有些无奈的看着我,伸手拉了拉站在客厅中央的窗帘,几次都没有成功。

我正要问张梅是怎么回事时,厚重的窗帘终于在张梅的力量下咣当一声从左向右拉开了。一张熟悉的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一个皮肤白皙,略显瘦弱的中年男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是的,这个人就是陈阳。

九个。

过去的那个帅哥一动不动的躺在我面前的大床上。张梅掀开被子,挣扎着赤裸着下半身将陈阳搬下了位置,从陈阳的身上取出一个小塑料盆,把里面的东西倒进了厕所,里面全是陈阳的大便,看着张梅熟练的动作,我不知道她做过多少次了。

儿子从来没见过这种画面,加上空气中那种奇怪的味道,不禁恶心,他“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才跑到门口。

看到儿子呕吐,张梅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他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背对着我,自言自语道:“刚开始我也是这样,做多了就习惯了。”

我的心无缘无故地一紧。我不敢再看张梅一眼。我转过身,看着躺在床上的陈阳,就像他的眼睛看着我一样。我无法描述他们是什么样的眼神,有喜悦,有痛苦,有期待,有绝望。他们是什么样的眼睛。

当张梅忙的时候,他对我说,“你不用看。他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他身体里唯一剩下的就是那双眼睛。”

我转身看着她,想问陈阳发生了什么事。毕竟我没有问,但是这个名字就像禁忌一样被封在了我的嘴里。

张梅把他的儿子带到窗前呼吸,并给我倒了杯水,只是叹了口气有点累,并告诉我关于陈阳。原来,我和张梅离婚后,乔迪带着她来到这个小镇,手里拿着她之前卖掉的酒店股份和公司股份换来的钱,想在这里东山再起,但没想到陈阳喝多了会这样醒来。

我问张梅,“医生怎么说?有治愈的可能吗?”?

她漫不经心地挥挥手,没有说话,但答案显而易见。我不知道我此刻是什么心情,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

我从包里拿出婆婆让我带到张梅的两万多元钱。我把它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看着张梅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恍如隔世,过了很久我才慢慢说:“这是妈妈让我带给你的钱。他们担心你出了什么事。让我看看。”

张梅没有回头。他停下手中的工作,继续洗碗:“嗯,你放在那里吧。”

我向儿子挥挥手,示意他拉上窗帘。我儿子知道我和她妈妈要谈事情,所以他主动去里屋帮陈阳翻身铺床。

我看到窗帘被拉了起来,然后我小声问张梅,“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和陈阳共度一生?”

听到我的问题,张梅终于停下了手机的工作,把手放回去,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手,转身第一次直视我的眼睛说:“不然,我该怎么办?我已经和他领了结婚证,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

我有点急,有点责怪地问她:“他都这样了,你还得陪着他,他让你舍不得。”

我有些生气的说道,忍不住用力推开了我和张梅之间的凳子。巨大的力量让凳子横移出去不少,刺耳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儿子被声音吸引,突然拉开窗帘,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和她妈妈。陈阳也用困惑的眼神看着我们。

我对儿子说:“没事,陪陪你,杨叔叔。”他又疑惑的看了我们两个一眼,确定我们不会打架了,才又拉上了窗帘。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寂静,我深吸了一大口气,渐渐平复了自己愤怒的心情。他看着还站在一旁的张美才说:“你要干什么?”

风吹着厨房前面的窗户,冷空气从窗户里倒灌进来。张梅似乎有点冷,放下了所有卷起的袖子。她没有理会我冰冷的眼神,走到窗前修好了活动窗,才回答我:“医生说他还有两个月可活,可现在两个月过去了,他每天还是一动不动,瞪着一双眼睛,等着我回家。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有点疑惑,但没有问她。果然,她见我没问,就接着说:“他就是盼着娶我。我们有所有的证书,但这是最后一步。”仿佛这些话耗尽了张梅所有的力量,她再也站不住了。她拉过我推开的椅子坐了下来。

“难道你想因为这个度过一生吗?你知道你妈妈有多担心吗?”我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空气又一次陷入了沉默,我们都没有再说话。房间又陷入了寂静,只能听到电饭锅里热水蒸腾的声音。

很久以后,我才听到张梅说:“我曾经抛弃过你。你要我再抛弃他一次吗?”

这句话像咒语一样在我脑海里不断重复。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但是看着现在的她,我说不出任何想说的话。

同TENUTO

2065438+2006年下半年,我和张梅带着陈阳去了很多医院,但医生的结论只有一个,陈阳没多少时间了。

最后,我默许了张梅的决定。2017年3月,我为她和陈阳准备了一场婚礼。只有两个客人,我和我儿子。我家只有两个人,我和儿子带着儿子,把出轨的老婆嫁给了别人。

婚礼两个月后,陈阳离开了人世,平静地走了。事发后,我和儿子也回到老家继续生活。在张梅安排好陈阳的葬礼后,他也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并在城里重新开了一家餐馆。有空的时候,他会带着儿子出去旅游,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

2018/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