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应秋的忠诚教育

任应秋从事中医教育凡30年,受诲于其门下者数以千计。从50年代前期,就授课重庆市中医进修学校,到50年代后期,在北京中医学院执教于中医教学研究班,从一届又一届本科中医药毕业生走上工作岗位,到各家学说、内经、医学史、医古文4个专业的研究生的成长,他都倾注了自己的心血。

数十年如一日,任应秋始终执教在第一线,先后主讲过医古文、内经和各家学说3门课程,讲课时旁征博引,深入浅出,运用自己渊博的知识,将古奥的中医理论传授给青年一代,深受学生的欢迎。1978年以后,他同时招收各家学说、内经、医古文、医学史4个专业的研究生,数年间先后培养了3批***10余人。他还是国内中医界为数不多能够指导两个专业博士研究生的导师,因病终未招收,尝以为憾。在其主持各家学说、医学史教研室工作期间,对于中青年教师严格要求,亲自随班听中青年教师讲课,亲手为他们逐字逐句修改讲稿,甚至为了提高青年教师的板书写字水平,要求他们每天写毛笔字,而且亲自批改。他所培养的中年教师,有的已成为学科的带头人。 又一黄姓女青年,年21岁,自6岁因病高烧之后,即患尿急频失禁,缠绵15个春秋,服多种西药罔效。任应秋诊其脉沉细有力,询问其症口渴喜冷饮,溲黄有热感,察其舌正赤无苔,检其前所用之方多为补益固涩之品,遂断为肾虚热郁之候,前服补益固涩之剂误之久矣。立方黄柏4钱,知母6钱,肉桂5分,连服6剂,小便已能自己控制,惟仍有急迫感,继服6剂即完全恢复正常。15年之痼疾,竟愈于旬日之间。或问:“既云热郁为病,何用辛热之肉桂。任应秋解释说:“《内经》云:‘通因通用,热因热用’,此之谓也”。如此之病,足以证明其对中医理论之纯熟,认证之准确,用药之灵活。

中风乃常见的难治之证,任应秋对于中风从阴阳两方面辨别,认为中风证有阴虚与阳虚两大证型,据此自制豨莶至阴汤以治阴虚中风,豨莶至阳汤以治阳虚中风,临床用之甚效。 另一方面,任应秋敢于解剖自己,对自己一分为二地看待。就其学术思想及其发展演变而言,前半生推崇陆渊雷,追求科学化,为中医学的发展而探索。自从“系统学习,全面掌握,整理提高”的方针确定后,则致力于继承发扬中医学,并取得了卓越的成就。对于这一历史过程,他十分客观地看待自己。在其晚年编辑《任应秋论医集》时,诚恳地在自述中说:“就所存者,略为审视,前一时期多无保留价值,后期作品,仅选其中颇有一得之见者,编辑成册,命曰《论医集》”。并自我反思说:“即治学无论怎样勤奋,如果没有正确的指导思想,必然是事倍功半,甚至劳而无功,得不到好的结果。我在50余年中,勤奋一生,而先后效果迥然不同,至今犹值得我深思”。

任应秋一生治学不倦,为中医事业发展而献身。愈到晚年,其报国之心愈切,曾赋诗云:“报国日已短,爱国情倍切,欲使百废兴,惟有争朝夕”。又曾作联语云:“一息尚存,此志不容稍懈,四化艰巨,决心勇往直前”。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写下“自强不息”以自勉。先生终因积劳成疾,志未酬身先去。临终前,他留下遗言,将自己一生积存的5000余册书全部献给北京中医学院,为此,学院建立了“任应秋献书陈列室”以志纪念。其夫人聂荣秀遵遗嘱,将捐书奖金3万元献给学院建立了任应秋基金会,以奖励在中医学中学有所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