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电影中,女主角小名叫小恩,她妈妈是日本人,叫葵子。是那部电影啊?
《客途秋恨》,在网上找到的,我没看过。
《客途秋恨》,这是我最新看过的一部许鞍华的作品,却是我的收藏中她的最老的片子了。同样是一个黄昏,同样是一个人静静地看完,沉淀下来的,是一丝淡淡的乡愁和伤感,一股浓浓的母女温情。据说这部电影带有半自传的性质,许鞍华的母亲就是当年战乱滞留在华的日本女子,怪不得如此感同身受啊。
影片的第一个镜头是一个自行车轮的定格,然而是经过处理了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其实仔细看也看不出,还以为一面沉静的湖水上微微泛起了涟漪。直到影片真正开始,才发现车轮一转,小恩(张曼玉)骑着单车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是小恩在伦敦读大学的最后一年,她甚至已经拿到了BBC面试的通知,却最终因为赶去参加妹妹小惠的婚礼,放弃了这一难得的机会,回到了阔别的香港。正所谓“近乡情更怯”,小恩的返乡却因为自身的经历,更有着与众不同的愁绪。影片于是在这里开始穿插许多回忆性的镜头,并从此将整个情节放在回忆与现实的交错中展开,传递着一种怀旧和伤感。
回到香港与母亲葵子(陆小芬)的第一次交流,便不难看出这一对母女之间关系的复杂与微妙。影片的张力便在这里。
原来葵子是一个日本人,抗战结束之后染病为一名中国军官(李子雄)所救,因感恩而独自随夫留在中国生活。由于对中国语言和风俗习惯的陌生而被婆家冷落,心中没有安全感,空虚,寂寞,甚至亲生的女儿小恩也和自己有着不小的隔阂。直到随夫迁离婆家广州,才逐渐投入香港妇女的生活圈,变成一个喜欢打牌玩乐的居家女人。
长女小恩从小便与爷爷奶奶有着很深的感情,对母亲却一向感情冷淡,在母亲负气与父亲迁至香港之时,她仍然愿意留在广州生活。等到成年之后搬回香港,却已经发现与母亲、与父亲、与这个家有些格格不入了。绝望的她决定背弃这个家庭,一个人搬去学校宿舍里住。即使是父亲在她临走前告诉她母亲是日本人这一消息,年轻的她也无法理解这与她们冷漠的母女之情有什么关系。
毕业后小恩便直接去了伦敦读大学。香港的家对她而言,似乎只是一个码头,一个渡口;而自己,就像一个永远的旅客,无牵无挂;也只有广州,才能勾起内心深处那一抹马不停蹄的忧伤。也正是如此,我才理解了小恩为什么无论在哪里,都总是万分关注电台那边的中国,那边的广州,以及电视里的文革。
其实小恩对葵子的感情是复杂的,并不仅仅因为从来没有得到母爱的眷顾而怨恨,也不仅仅因为没有陪在父母身边尽孝而歉疚。在改善母女关系这一问题上,她无疑是主动的、耐心的,至于最初无法取得相应的效果,那完全是因为时机不对。
机会来自妹妹小惠的远嫁。
小惠出嫁移民去了加拿大,无可奈何的小恩只能头一回一个人陪着母亲生活。刚开始的那段日子无疑是一种煎熬,幸而小恩是耐心的,在葵子做出赴日本省亲的决定时,不放心的女儿毅然同母亲一起,踏上了另外一个异乡的旅程。也只有到了日本,当周遭的一切突然变得陌生——陌生的风物,陌生的语言,陌生的人情,只能俯首埋声,孤单惶恐——小恩才彻底明白了母亲当年的处境,才理解了常人所无法理解的那种“客途秋恨”。
影片的高潮是在母女二人深情的依偎中出现的,那轻轻的相拥,足以化解任何藏埋在心底的恩怨情仇,足以沟通任何母亲与子女的心灵!
最后的小恩,终于得以再次回到广州这一心中唯一的“家”,得以见到了自己深爱着的爷爷和奶奶,尽管此时的爷爷由于受到文革的迫害而中风。也只有回到这里,小恩才知道这里才是自己永远的家!
这时耳边响起了小恩的一段独白,也是这部电影的最后一声叹息:
“当我看着妈妈走远的背影,我觉得我好象了解了她的心情,一度我不也是绝望地背弃过什么吗?只是那年我才15岁,而妈妈已经是快50岁的人了,她还有机会像我这样得到赎解吗?”
我不是女孩,或许不能理解一些母女之间感情特有的复杂,但这却并不妨碍我喜欢这部电影;就好像许多女孩都不可能和我一样,对《大河恋》中的父子、兄弟之情有着那样真实、切身的体验,这也依然不能影响她们对它的热爱。
后来才知道,“客途秋恨”这个片名,出自粤曲名伶白驹荣的南音;而台湾有一个名叫曾淑勤的台湾女歌手,也曾唱过一首叫做《客途秋恨》的歌曲,歌词很凄美,甚合我心。/nibenchu/blog/item/f3c9dcdeecf7615bcdbf1a5d.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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