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抓蝉

写于2018年7月27日。

蝉鸣是夏天的标志。天气越热，蝉叫得越欢。每当听到知了的鸣叫，我都会下意识的看向那棵树，希望能看到鸣叫的知了。就算看不到蝉，也许能看到它的蜕壳，但每次都很失望。不仅看不到唧唧喳喳的蝉，也找不到蝉蜕。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离开了曾经生活过几年的豫北小村庄，去过很多地方，再也没有见过曾经熟悉的金蝉，以及它脱壳后留在树上的蝉蜕。

在我去河南北部的一个小村庄生活之前，我从未见过金蝉。我在村子里的第一个夏天是从认识金蝉开始的。蝉俗称蝉，蝉幼虫也叫蝉猴。豫北人管蝉叫“麻吉”。豫北夏天很热，让人喘不过气来。经过漫长的一天，黄昏时分，人们迫不及待地在院子里铺上凉席乘凉。孩子们在外面自由自在地玩耍，捉马是孩子们夏天最快乐、最有趣的事情。麻吉的幼虫生活在泥土里，吮吸植物的根，黄昏和夜晚钻出地面，爬到树上，然后抓着树皮蜕皮、羽化。抓麻吉的最佳时间是黄昏前后。

乡村的夜晚很迷人，明月挂在天边，繁星闪烁，蟋蟀轻声歌唱。每天吃完饭，天还是黑的。大人们摇着蒲扇聊天，孩子们在昏暗的灯光下绕着每棵树巡视。他们看到一个小指甲大小的洞，然后用手指捡起来。如果这个洞只是薄薄的一层，他们捡起来肯定会知道这个洞。剔洞可以看到蝉。这时候蝉还没有蜕壳，而是被包裹在一个金色的壳里。把猴子从洞里拉出来，放进一个容器里。有的洞很深，看不到有没有蝉。你可以把手指伸进去感受它们。如果有蝉，指尖会有被什么东西抓住的感觉。如果你把一根小树枝放进洞里，蝉就会抓住小树枝把它举起来，蝉也会跟着起来。但有时候看到手上有个洞，可能会挖出一只屎壳郎。天黑前的一个多小时内，在屋前屋后和邻近的小树林里走一圈，能有不少收获。一晚上最多能抓几十只蝉，最少也能抓五六只。

蝉幼虫生活在土壤中，有一对强有力的挖掘前脚。在它破土之前，它已经把表层土壤挖得很薄，随时都可能破土而出。如果树的周围有一个新的稍微大一点的洞，拿手电筒照在树上，就能找到刚刚爬到树干上的蝉猴。在那个时候，手电筒是一种小奢侈品。很多时候，我借着微弱的月光和金色的眼睛，发现树上有蝉。金蝉脱壳一般在夜间进行，整个脱壳时间大约需要四到五个小时。我们一般会把捕捉到的蝉猴放在大碗下面，等它脱壳。当你早上醒来的时候，你会迫不及待地把锁着的碗拿掉。一般有三种情况。一个是你没去壳，一个是刚去壳的蝉是绿色透明的，翅膀软软的。薄薄的如丝般的蝉翼非常漂亮。第三个是翅膀变黑的蝉。当整个蝉变黑的时候，它就能飞了。把没去壳的留在碗下等它们去壳，然后检查哪些能叫，哪些不能叫。剪下它们的一些翅膀，放在竹篮下，听它们高亢婉转的歌声。

因为经常抓蝉，也观察过蜕皮过程，所以蜕皮过程是从猴子背上出现黑色裂纹开始的。它的头先出来，然后露出绿色的身体和皱巴巴的翅膀，前脚被钩住，这样当它从空壳里出来时，就可以牢牢地挂在树上。垂直面向树是非常重要的。这是为了成年人翅膀的正常发育，否则翅膀会变形。蝉以蛹的壳为根基，慢慢释放自己，就像从一副盔甲里爬出来一样。刚孵出的蝉是绿色的，薄薄的蝉翼吹一吹就能折断。当它整个身体从壳中挣脱出来时，停下来一会儿，使翅膀变硬，颜色变暗，开始起飞。

我们抓蝉主要是为了得到蝉蜕。据说蝉蜕是一种中药，性寒味甘，有祛风热、宣肺气、透疹解痉的功效。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蝉蜕的功效，但是我们知道村里的小卖部收蝉蜕，夏天收的蝉蜕至少可以换几块钱。白天顺着蝉鸣看树，经常可以发现树干和树枝上有蝉蜕，往往在比较高的地方。拿一根杆子拉下来救。蝉很轻，没有重量。为了收拾蝉，用针穿上细棉线，一只一只穿上，用线收好，拿到杂货店去换钱。我是我们家唯一一个出去抓蝉的孩子，一个夏天也收获不了多少蝉。村里还有很多其他的兄弟姐妹，一个夏天也能收很多蝉，能卖几十块钱，够一年的煤油灯油，一年的盐。大家收集知了的热情还是很高的，已经养成了听到知了就往树上看的习惯。

白天，知了在树上不停的鸣叫，叫声很大，在闷热的夏天，特别是中午睡觉的时候，会发出一点声音，但是树上的知了都在高处，赶不走。很难捕捉会飞的蝉。有的人用一根大竹竿，在竿前粘一块面筋，看着树上的蝉，慢慢移动竿去粘蝉。这需要一定的技巧和耐心。贴蝉是大一点的孩子喜欢玩的活动，有点考验智商。抓的蝉多了，就能分辨出什么蝉会叫，什么蝉是哑巴。会唱歌的蝉肚子上有两个耳膜，唱歌的时候那两个耳膜会动。后来才知道那是一只雄性蝉，腹部有一个发声器，可以连续发出尖锐的声音。雌性不会发出声音，但她的腹部有一个听觉装置。

小时候不知道蝉吃什么。我问大人知了喝风。后来才知道，蝉的前面有一根针状的东西。蝉用吮吸口器吮吸植物根部的汁液，使树衰弱，使树枝枯死，影响树木生长。原来经常落在树上的枯枝和蝉有关。根据相关资料，蝉一般在土里待几年甚至十几年，比如三五年，会有17年。这些数字有* * *相似性，都是质数。这是因为素数的因素少，可以防止它们在钻出土壤时，与其他蝉一起钻出，争夺地盘和食物。没想到蝉是数学家，还能准确推算出自己的出土时间。大自然真的很神奇。

蝉在夏天歌唱，是不是知道自己的使命即将结束，在唱一首生命的赞歌？每年6月底，夏季至日刚过，蝉幼虫开始羽化为成虫，刚羽化的蝉为绿色，寿命最长约60 ~ 70天。7月下旬，雌成虫开始产卵，产卵高峰在8月上旬和中旬，多数卵产在4 ~ 5毫米厚的树枝上，卵孵化成若虫，钻入土壤，开始漫长的地下生活。他们以吸取地下根部的汁液为生，时间从两三年到十七年不等。在地下生活够了，它们就爬出地面，然后“金蝉脱壳”，变成蝉。几个星期后，蝉完成了传宗接代的任务，死了。

蝉在地面上的寿命只有几十天。有些蝉还没出地面就被抓了，还没来得及唱一首歌就死了。现在想想小时候抓蝉，是不是有点不尊重生命？我想起了我曾经抓过的那些蝉。按照现在的思维，我剥夺了蝉的生存权，没能与自然和谐相处。好在当时的人们并没有把蝉当成美味的食物。据说现在炸蝉蛹很贵，尤其是野生蝉。我已经很多年没回豫北的小村庄了。不知道在那里还能不能听到夏天甜美的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