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大姑

在我十二岁之前，我妈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周能见到她三四次。在我的记忆里，她从来都不是很漂亮，人到中年总是显得很胖。据说她年轻的时候生过一次大病，一直都是病魔相伴，但在我的记忆里，她从来没有因为生病而表现出任何虚弱，总是忙着操心。

还有一种迷信的说法是，她生病住院的时候，有人推算出有血光之灾。破局的办法是用铲子铲十个坟，放在袋子里当枕头用一个月，别人都替不了她。但据说是因为她大姑胆小，没做，后期病重，医院病危，爷爷奶奶多方寻找。

我是爷爷奶奶带大的，我们一直离大姑家比较近。我记得我们住在一起。那是我五岁的时候，好像以前没出过什么大事。突然，他们安排了我大表姐的婚事，娶了我大嫂，然后有了小侄女。那时候我小学一年级，一直到三年级，每个周末我都会去大姑家找小侄女玩，但是不会带作业。那时候大姑家租房住，他们搬的每个地方我都很熟悉，除了一个地方有只大公鸡咬人。我不愿意去。自从有了孙子，她就经常推着记忆中那辆红色雨棚的自行车，孙子们一前一后带着他们到处跑。那时候爷爷奶奶经常种菜，多出来的菜会给大姑，因为心疼儿子结婚。还有一个就是别的孩子离得远。我父母和几个阿姨在北京，我叔叔阿姨在老家。他们是唯一彼此最亲近的人。而且，我叔叔以前是军人。虽然有点溜，但当时很受爷爷赏识和信任。他们是我们家不可或缺的，他们家的一切我们都会参与。

那时候我虽然是个孩子，却没有什么零食吃。我就当饭吃了。我不记得我大姑煮的饭是什么味道了。反正我经常蹭饭记得他们家的饭特别好吃，因为她用的高压锅有蒸汽箍。过了很久，我终于伸出罪恶的手，偷偷把蒸汽箍带回家。本想放在自己的锅盖上，没想到当时奶奶还烧着土灶，没有这种高级的东西。

记得还有一次，那时候手机很少。我大表哥换了新的，把旧的留在家里了。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玩具。看到手机就觉得无比新鲜，很佩服别人接电话的神气。我把它压在手里不肯放手，然后偷偷带回家。结果我就在表哥面前显摆了。他们一打开，就看到了店主的名字。被我抓了个正着，我二表哥被派去找回。

也许对我来说幸运的是，他们后来把所有像这样的“贵重物品”都放好了，我再也没有卷入这种可耻的行为。毕竟她们也渐渐变成大姑娘了。我在他们面前说过好几次坏话，她都笑着捂住我的嘴叫我不要那样说话。那不对，我就不说了。后来我大表姐终于和他们分开了，成立了自己的小楼。两个孩子都到了上学的年龄，她不用太担心。我二表哥当时也在我们附近买了一套比较贵的独栋楼，陆续和我二表哥结婚。然后他们家离我们家只有一公里左右，我们见面的次数就多了。好景不长，天气变幻莫测。二哥结婚没多久，就在他们家屋后挖了一棵树。不知道什么原因丢了眼睛，眼睛一直不舒服。后来在武汉和北京看了，说是青光眼。看了几个地方后，他放弃了治疗。二哥结婚前做的是修车的活，后来和叔叔一起摆了个破破烂烂的地摊。虽然不体面，但是整天又脏又破。那时候我还是会经常去玩。虽然亲戚们都知道我家的情况，但我在他们眼里没有看到任何负面情绪。可能我大姑作为母亲一定很难过。我记得我请了一个阴阳仙子来家里住几天，算算突如其来的灾难。原因有二。一个是院子里的桂花树他们家管不了，只有非富即贵的家庭才能养得起。此外，树是伞状的，这不是植根于洪妙的强烈感觉。另一个是他家中间有个坟，很不吉利。但我猜作为党员中的大叔，当然不相信这些鬼神。在不信鬼神的爷爷奶奶的影响下，我大姑当然不信，就算了。二哥的一对儿女相继出生，和大哥家有联系的孩子出生，满月，一岁，婚宴不断。两个家庭的兄弟姐妹都是勤劳的人，他们的生活还算不错。但是小气，我没见过她把爷爷奶奶当女儿一样孝顺。相反，每当我的家人有什么吃的，我都会给他们送去。在我很小的时候，这是非常无礼的。那时候还没有血缘关系的概念。我只当她是我的大姑，她叫我奶奶妈妈。我奶奶对她那么好，她也没说什么。后来我才知道，母亲是不能指望他们回报孩子任何东西的。后来我第二任妻子继续工作，她要洗衣做饭带孩子。她还得时不时地打理破破烂烂的地摊，她经常推出她的红色顶篷自行车，她一前一后拖着她的两个孩子。我们很熟，我的小侄子是我姐姐起的名字。但是有一点很烦，但是我没有看到。我是一个没有立场的人。当我听到他们被描述为势利小人时，就像一个可疑的邻居偷了一把斧子。你怎么想呢?那时候姨妈家是亲戚中最有钱的，极其渴望巴结他们。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那绰号“老狐狸”的大叔叔。然而，我的大姑更喜欢我是真的。虽然她说不给我吃的，玩的，可能她觉得我一直跟着爷爷奶奶天性好，我就不去争取了。刚和姐姐住在一起的那一年，经常被姐姐打骂。她和她叔叔会站在我这边。主观上觉得自己肯定是被欺负了。我绝对不是捡东西的人。这种态度是我自己的父母从来没有见过的。那时候她经常带孙子来我家，有时候一对，有时候两对。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带过来的。来的目的是什么？一方面，她带来了一些。我去他们家玩，有时候有邻居问她我是谁，她会大声回答“这是我侄女”！虽然看似正常的回答每次都让我觉得特别安全，不像一个呆在别人家的孩子。结果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就不怎么去他们家了。很明显，不到一公里的距离，是唯一出去的路，我去的不多。初二的时候，有一次我妈在她家补我们的开针衣服，我去送东西，但是我表现的不太礼貌。结果她很热情。她拉着我的手，从冰箱里给我拿来一个大苹果，笑得合不拢嘴。我推脱说不要，她拉着我说:“来，拿着，玩一会儿，我的大侄女。”我很尴尬。我拿着苹果尴尬地笑了笑，回家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苹果。即使带回家我也没吃，因为只有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我从来没吃过。但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苹果的温度。我从未吃过比那个更大的苹果。青春期那几年，学习不好，思想不端正。我一直带着有色眼镜看她家。那时候家里要是有什么亲戚的酒席，都说“全家都要来”，家里有十个人都要包，给人的感觉特别不好。后来他们家有个宴会，是我侄女12岁生日的宴会，我们都推脱要不要去。我爷爷说我们，一家老小怎么来我们家？这个时候我们在乎多吃少吃吗？这是一种尊重。我们觉得爷爷说的有道理，就去了。但是，他们确实粗心，不是那种小棉袄的女儿。她自己没有女儿，可能除了孙子孙女，她都不是很精致。我爷爷皮肤癌晚期，他们也没怎么在意。

我上大学的时候，她寄钱来，嘴里念叨着“顺路给侄女买水”。我也没考好，也没主动去见她。她来我家，我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好的态度。

大学第一学期，刚上了三个月左右的课程。爷爷突然病危，情况很不好。除了我，我所有的家人都回家了。家里人打电话催我快点。家里的情况我已经猜到了，凌晨才到家，真可惜。黎明五点，她和她叔叔过来了。她扶着我说:“宝贝，你回来了。你爷爷真的撑不住了。他刚离开。吃了吗？”差不多吧。后来，当孩子们应该去守夜的时候，她和她叔叔一起回家了。虽然白天很多事情都是她叔叔帮忙，但我还是很在意。我感到喘不过气来。她有吗？爷爷从棺材里出来之前，我奶奶有一段时间后背痒痒的，驼背。她够不着，只好在门上乱抓。她笑着说:“妈妈，你在干什么？就像作弊一样。”当时我很生她的气。“你就不能给她挠背吗？”？你在说什么啊！”她解释道，“她不让我挠。“我们可以在爷爷离开棺材之前看到他的脸。爷爷很平和，我们也不怕。我们都去看了。结果她一直问我怕不怕。我害怕极了。我说，我不怕，因为他是我的亲人，我偷偷说:“你没有用心去管。你害怕自己有罪。"

嘿。2018年，我们家遭遇了一场变故。虽然结局不错，但我当时花了好多钱买电脑，接下来一学年的生活费都没有了。我和姐姐春节去打寒工，元宵节回家。我们到达的那天，我姐姐在我家。她看到我们，满心欢喜，说我们懂事。但我也没怎么和她交流。

谁能想到，爷爷去世后，我二姨和二姨夫也相继病逝；2020年，疫情来了，她突然病危，还好治疗得好，做了手术。听说她好了，我也没表示哀悼。直到后来在朋友圈里，家里的微信群里出现了一滴水，才发现是我二表哥，突然晕倒在家里，在医院病危。这时候她才慌了。他们家真的很困扰，尽她所能捐了。后来听说她做了手术，情况有所好转。新年的时候，我和奶奶又去了北京。我们没有见过面，偶尔视频聊天，我也没有去那里打招呼，听她说话。谁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听到她的声音。

今年春节，国家提倡就地过年。我没能回家，却听到了她病重的消息。她生病了。我天真的以为这种情况会是长期状态，只是躺在床上，想着春天回家一定要去看她，给她买两件衣服。她没有女儿，她的儿子很粗心。谁知道，在我快要上班的时候，通过视频和我妈听到她真的快不行了。医生说要十几天的光影，回家需要吸氧。她老公和两个儿子居然在她面前讨论买3升还是5升制氧机，实体店还是网购，能省200块钱！天啊，这就是她努力了一辈子的丈夫和儿子！我姐说她当时在现场很生气，她直接骂了他们。后来看到她满眼深情，看着孩子又忍住了。因为大冬天的，她生病的时候跟我三姨说要自己做饭洗衣服，连一碗热腾腾的面都不想吃。我爸知道了这件事，给我叔叔打了电话。“你不好好对我妹妹，我回家也不会让你好过！”结果我大姑说总有热饭热菜，她为老公儿子辩护到最后。所以我什么都不能说。还听说二哥也买了房。在这个节骨眼上，在我苦苦攒下200块钱的时候，真的很讽刺。这让我想起有一年春节，其他亲戚都在我家吃完饭，我爸拉着我舅舅的手腕说了一句“谢谢你这么多年照顾我妹妹”(因为我舅舅很多年前就提过“如果我不这样，你妹妹早就死了”)。我姑姑也很认真的说了句“你提这个干嘛？”前几天爸爸突然说要回家，我就猜到可能会有些不吉利，但是正月初一，我就怕我说不吉利。结果两天之内看到家里葬礼的视频，心里一紧。我的亲戚们都穿着孝服，戴着口罩，在殡仪馆里围着她和她的遗体告别。我无法相信撒谎的真的是她。很明显，她上次还好好的。为什么她一个人躺在透明的盒子里，盖着白的红的东西，四周是花，四周是亲人，有悲欢离合，写在屏幕上？胆小爱刺激的人，最后只能一个人走。在我看到的告别仪式上，她老公和儿子一脸严肃，我大侄子却还在对着镜头傻笑。这个头看起来比我高的大侄子，知道我有多羡慕他们。都长大了，奶奶还那么年轻。我大姑才六十出头，只有一点白发，而我奶奶早就白发苍苍了。听说她六十大寿过得不是很开心，唉。然后骨灰盒下葬，舅舅和表哥抬着进了坟墓，阴阳仙用尺子量了量距离，我爸默默的看着白色的骨灰盒...可怜妹妹一把黄土。后来我还在想大姑为什么要火化，因为我们那里思想上还是讲究“诚信”的。我妈说，她响应国家号召，作为党员中的大姑，首当其冲...唉，可怜的人，连她最终归宿的主要原因都是受了她老公的影响。在我的印象里，她一辈子都是胖乎乎的。她的身体有一部分因为健身减肥了，但是她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好像她除了看病从来不出去玩，一辈子都是为了那个公婆。

每个人的人生，别人没有资格评论，值不值得，都是自己的。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无论你活在世上是什么样的生活，就像来来往往，你只能做你自己。逝者已矣，愿来世平安！我特别喜欢那家人关于离开的说法，“我去了另一个世界享受我的快乐”。是的，世上没有疾病，也没有荒凉。

我只是可怜我80岁的奶奶。这几年，爷爷不在了，二姨、二叔、三叔、大姑也相继离开。她是多么的伤心绝望，又是多么的脆弱，做母亲是多么的不容易。我心疼她，佩服她。还好这几天我四姨和二姨可以在家陪她。希望老人悠着点。

2022-4-23

她离开已经一年多了。由于当时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想用文字记录下一些东西，就写了一个回忆账户。到了午夜，我泪流满面。甚至一年多了，我都没有勇气打开自己的话，不敢回忆。

也许:你我都是路人。

唯一的愿望:我去过这个世界，被爱过，也爱过。